崔聖斌向路海文後麵望了望,然後疑惑的說道:“咦,怎麼沒見到你們濱海日報的同事來給你加油助威的?”
路海文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們濱海日報來的人比較少,他們都去看高級記者的比賽去了,反正我過關的幾率也很小,無所謂助威不助威的了。”
崔聖斌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我喊幾個人去給你加油,安天文他們還欠我一頓飯呢。”
路海文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破壞了你們報社的整體團結,其實加油不加油的對我來說無所謂啦,嗬嗬。”
崔聖斌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沒再說什麼,他自己心裏也清楚,新人在大家眼裏永遠不如老人呢。
路海文強自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了,就當多一次實踐的經驗罷了,反正名額也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打緊的,倒是你哦,待會好好的觀摩,學學人家的實際操作經驗,爭取三年後也能參加。”
崔聖斌重重點了點頭,又道:“一會劉暢先比完了,我再拉幫人給你助威去。”
路海文點了點頭,心裏卻道:“但願吧,可是估計是不現實了,那時也許早就被刷下來了。”現在已經沒有一丁點的緊張心情了,當得知自己必敗後,心裏的擔子就突然沒有了。心裏一邊自嘲著,一邊走到左方電梯前,按動了按鈕。
8樓的大禮堂,正麵對著電梯的出口,走廊很是寬闊。電梯門打開了,一眼望去,好多肩抗攝像機的記者正站在門口閑聊著,不過從他們的口音就可以聽出,他們都是清一色的韓國人,而從今天比賽時間段的安排上來看,一會的時間,整場也就隻有自己代表的濱海日報與高麗時報對陣,猜的出來,這些人多半應該是高麗時報的記者。再和自己一對比,簡直是1:100的比例,要多寒磣有多寒磣,完全的天壤之別。
在禮堂的門口,一身著尼龍絨服,脖戴證件的老太太正站在那看著報紙,從佩戴證件就判斷出她是工作人員,路海文看了一眼,便朝她走去,來到那老太太的身前,路海文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到:“我是濱海日報記者路海文,今天在這個大禮堂與高麗時報對陣。”
老太太放下報紙,抬頭瞄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哦,好的,你等著。”說罷,接過證件走到一旁的刷卡機,刷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又走了回來,道:“好了,身份驗證通過,你可以進去了。”
路海文應了一聲,向裏看了一眼,見裏麵空無一人,看樣子代表高麗時報參賽的那人還沒到,助威團現在又不讓進去。看了看後,按著老太太的話,昂首挺胸走了進去。同時,聽到身後那些韓國記者們傳出竊竊私語,應該是在議論他。
這是一個蒼穹頂、大跨度、無立柱的室內設計,南北寬42米,東西進深30米,高22米。兩層座椅,層層遞升。禮堂平麵呈扇麵形,坐在任何一個位置均可看到前麵的主席台,一層有作為800多個,2層有600多個,在整個文化宮中,規模應是最宏大的了。
頂部天花板中央鑲嵌的水晶玻璃組合的大吊燈,此刻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醒目而不刺眼,這些柔和的光芒灑落在他身上,沒有一點點的暖意,倒是有些冷颼颼的感覺。外麵的光無法進來,因為這是一個無窗的空間。
獨自站在這偌大的禮堂內,路海文的心中,忽然泛起一陣感慨,就在兩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尚在大學蒙蒙無知的悠哉少年,還沒想到過會站在這樣偌大的禮堂內,參加這樣一個聞名海內外的大型新聞交流會。
忽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不能輸,路海文,你一定要贏!
環境,有時真的能改變人的心境。
回想起這一個月來的經曆,不禁讓人感慨萬千,從大學畢業,到正式被濱海日報錄用,其間采訪過四牛奶製品,暗訪招生騙子、百齡煤礦,知道了傳說中的湘西趕屍,平常生活之中,經曆了跌落山崖的生死一線,與一名神秘而冷酷的女房客作伴,與地痞流氓發生過幾次摩擦,大泉山中與山村醫生一家的關切,這一切,都伴隨著路海文的成長一步步進行著,可以說,雖然剛畢業一個月,在外人看來,一個月算不得什麼,可是在路海文看來,這一個月的經曆與磨難,也逐漸將他從一個艨艟的少年引入一個成熟的青年。
曾經,隻是想做好一個記者,報道新聞,出名這種事都隻是為了家人和女友,而現在,成功,要為自己。
可是,縱然信心再怎麼強大,能贏得了嗎?一切都是大腦中的虛幻而已,付諸現實才是真的。
“鈴鈴鈴……”清脆撤耳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嚇了路海文一跳,把他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轉頭一看,無數人正朝裏湧來,比賽時間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