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彎兒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時候,她臉色一沉說:“廢話少說,要走就走吧。”她的眉微微往上挑,嘴角也微微翹著,帶著無窮無盡的諷刺。

虞楓?我突然腦海浮現他的身影,她給我的感覺竟然是那樣像他,越看就越像,在馬車我忍不住問她這一年去了哪,但她居然說不用我管,她有大把男人管她,她總有辦法惹我生氣,就像——

我不由自主又想到那個矮小但倔強的家夥,心中一暖,許是我也中毒太深了,在這個時候還會想起他,如果他不是男子多好?如果他不認識滄祁多好?我真的想他了,雖然我是那麼不情願承認。

到了宮中,我握住了她的手,她吃驚地甩開,我重新抓牢,她以為我對她有興趣?太不自量力,本王隻不過不想讓人知道王爺與王妃不和而已。

她的手很小,卻沒有一般女子的柔軟,我牽著她的手,心頭竟然漾起淡淡的幸福,她的手很冰涼,讓我很想溫暖她,這種憐愛之情,我隻有對著虞楓的時候才出現過,想不到她也能讓我產生這種感覺。

我輕輕地捏著,揉著,微微碰觸,一股暖流通過彼此的指尖傳至身體的四肢百骸,讓我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想掙脫我的手,但我竟然如此不情願鬆開, 掙紮中,我的手碰到一個硬硬的物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開她的衣袖,雪白的手腕,通體碧綠的鐲子發出瑩瑩的光,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的臉在瞬間變得鐵青,我的眼在噴火,我的手再加大力度,可能拽得她生疼,她總是不願意前行,碰到有人的時候,我就溫柔如水,無人的時候,我的手總是忍不住要加大力度,我實在有太多怒火要發泄,居然背叛我?

到了大殿,群臣已到,但滄祁卻依然未見蹤影,莫非他現在還跟他——

我笑對群臣,但心裏卻隱隱作痛。

我拉她坐了下來,大殿上所有目光都不停在她身上掃來掃去,這樣的目光讓我十分不舒服,本王的王妃就是讓他們這樣看的嗎?還要專朝不該看的地方看?實在是可恨至極。

坐下來後,她的手突然變得更冷,手心還出汗,臉色也不是很好。

“你怎麼了?”我關切地問她,她說她緊張,見自己的皇兄有什麼好奇怪?她膽子不是很大,說話不是很強嗎?怎麼現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用怕!”我握緊她的手,聲音竟是那樣輕柔?

滄祁趕在皇上到來的前一刻出現,他滿頭大汗,似乎很匆忙,他到來後雙眼就不停朝我身邊的她掃來,十分放肆,這讓我十分不舒服,怎麼連他都是這樣?難道他現在又對女人有興趣了?

“這位就是瀚國的禦風公主吧!”滄祁突然向我發話,我感覺她的異樣,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手變得更冰冷,我正在奇怪的時候,瀚王與皇上到了,他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堂,讓站在他身旁的皇兄黯然失色。

這才是真正王者,隻往那一站,就光芒四射,讓人不敢逼視。

他召她坐在身旁,兩人雖然都笑意盈盈,但我總覺得是貌合神離,他們眸子深處都是駭人的冷漠,甚至我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恨,讓人心寒的恨。

這對兄妹倒有趣得很,我斜著眼睛看著他們,他們時而貼耳說話,時而低頭淺笑,似乎在敘離情,訴衷情,但我總能從她的眼裏捕捉到一絲凶狠,從他的眼裏看到濃濃的厭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果然沒有猜錯,在大殿上,瀚暮三番兩次要她當眾表演歌舞,如果一個哥哥真心疼她的妹妹,豈會大庭廣眾要她如歌姬一樣奏曲起舞?

我看出她很不情願,但最終迫於無奈,她站了起來,她梨窩淺笑,但我能從她的眸子看到屈辱,那一刻我竟然想將她拉回座位,憑什麼本王的王妃要為他們唱歌助興?

“既然皇上你想聽,皇兄你也想重溫一下風兒的琴音,那禦風就獻醜了。”她此話一出,歡呼聲大作,所有人都借這著酒意,肆意地盯著她,尤其盯著她高聳的胸前,這讓我恨不得將他們的雙眼挖了去。

滄祁低頭喝酒,似乎對大殿的事情充耳不聞,但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酸楚,那樣的苦澀,甚至是那樣的壓抑,似乎有滿腔的愁緒無法說。

她低眉信手細細彈,時而輕柔如水,讓人柔腸百轉,時而鏗鏘有力讓人仿佛置身沙場,金戈鐵馬,血染盞袍,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時而讓人置身煙雨蒙蒙的江南,滿腔愁緒,時而讓人置身曠野大漠,讓人自由自在,時而讓人置身與山之峰顛,讓人豪情萬丈。

一曲罷了,她優雅轉身離去,整個大殿靜得駭人,所有人都還沉浸在琴音中未曾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