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她又問:“雲小姐家裏都有些什麼人?”
我的底細她肯定早就摸清了,卻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問我。
我如實回道:“還有我爸。”
她表情驚訝地說:“就隻有你爸爸了嗎?其他人都沒有了?”
我“嗯”了一聲。
確切地說,那個“爸爸”也不是我的了。
她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說:“雲小姐這命有點硬兒啊,不止克夫還克母,聽說孩子也沒了?這屬於大凶啊。我們當地有個廟,挺靈的,哪天你有時間,媚姨帶你去破解一下。”
雖然她麵上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可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的。
聽得我十分壓抑。
我壓下一口濁氣,說:“我前夫是生病去世的,我媽媽是被人折磨抑鬱自殺的,我兒子是被奸人所害,並不是被我克死的。前夫生病時,我盡力照顧。我媽抑鬱時,我盡力陪伴開導。我兒子生病時,我竭盡所能地給他醫治,拚盡全力地去守護他。媚姨,有錯的是壞人,不是我。”
顏媚見我情緒激動,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說:“雲小姐,你別多心,媚姨隻是為阿城著想。你看你命這麼硬,克夫克母還克子的,聽說阿城之前也得過一場大病,命差點沒了,跟你分手後身體才好的,對嗎?”
言外之意,秦瑾城四年多前得的腎病,也是被我克的。
她卻不知道,如果沒有我,秦瑾城活不到今天。
就更別提和她的女兒聯姻了。
果然不是個普通角色,使得一手“精神軟暴力”,三言兩語,就把人打壓得低到塵埃裏。
如果換了個信奉鬼神的,說不定就信了。
我笑了笑說:“媚姨,我不信命的,我覺得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隻有無知或者無能的人才會信命,至於克夫克父克子,不過是有心人故意編出來的謠言罷了。”
我刻意咬重“有心人”三個字。
被我直接戳到臉上,顏媚的臉色不太好看,憋了半天笑道:“哎呀呀,你這孩子,我也是為了你好,怎麼還生上氣了呢?”
“媚姨,打著‘為你好’的名義讓人做一些強人所難的事,其實是道德綁架,精神壓迫。”
她眉頭皺起,“哎你這……我……”
她語無倫次。
我抬腕看了看表,站起來對她說:“我等會兒還有事,先走了。”
她緊跟著站起來,挽留道:“雲小姐,晚上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我來南城出差是和赫連梵音老師一起來的,明天就回海城。”
聽我提到赫連梵音的名字,顏媚麵色變了變,很快笑道:“我好久沒見梵音了,有空約上她一起喝茶。”
她害死了赫連梵音的外甥女,我不覺得赫連梵音會想和她一起喝茶。
走到庭院裏,看到南宮妍正坐在樹下的秋千上搖啊搖的,眼神漫無目的地瞅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難怪她如此反常,有顏媚這樣的母親,再好的人也會變得不正常了。
我衝她打了聲招呼:“妍兒,我走了。”
南宮妍像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似的,馬上從秋千上跳下來,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說:“笙兒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再多坐一會兒吧。”
“阿城和麟少應該談得差不多了。”
顏媚馬上朝南宮妍使眼色,“你快送送雲小姐去。”
南宮妍送我上了車。
回到南宮集團大樓下,沒多久,秦瑾城帶著特助下來了。
南宮麟親自送他出來。
上車後,秦瑾城側眸,盯著我的臉細細察看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不開心?”
我笑道:“沒有啊。”
他抬手來摸我的臉頰,聲音調柔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騙不了我。”
我覺得我表現得夠淡定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他問:“說說看,為什麼不開心?”
我笑了笑,“沒什麼。”
秦瑾城看向秦默,“阿默你來說。”
秦默組織了下語言說:“南宮小姐的母親說笙小姐克夫克母還克子。”
秦瑾城眉頭幾乎是一瞬間蹙起,眼底的怒意像被雲層掩飾的雷電,仿佛一觸即發。
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態度十分強硬地對對方說:“麟少,我覺得我已經表達得足夠清楚了,如果有些不開眼的人再從中攪合,那秦家和南宮家的合作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