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和芥蟲總是到茉莉花林裏玩,追小鴨子、捉迷藏,卻從來不敢靠近河邊,大人不允許我們就不去,更別說到河對岸了。我從來不知道,河對岸是什麼樣子。
可是現在,從這邊望過去,那一片茂密的茉莉花林,卻仿佛就是兒時的那片樂土,我仿佛看見兩個孩子手拉著手在林間奔跑,仿佛聽見他們在林間嬉戲的聲音:“哥哥,你慢點,等等我,等等我——”
“清平,你怎麼了,想什麼呢?”末利見我拿著紅薯吃著吃著就走到河邊,望著對麵的樹林發呆。
“末利,我們可以去河對岸嗎?我想看看那片林子。”
“去不了,”末利搖搖頭,“我曾經嚐試著想過去,可是每次過去,睜開眼就又回到這裏,回到黑夜的橋頭。”
“有這樣的事?”
“是啊,以後次數多了,我也就不再想它了。怎麼?你也對它感興趣?”
“我小時候常常在一片茉莉花林裏玩,跟這片林子好像。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是遇到你之後,又總是會夢見它,有時候夢裏還有你……”末利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是感到奇怪。
“那你小時候去過的那片林子後來沒有再去嗎?”
“沒有,讀了書以後就沒再去過,因為樹被砍了,造了房子,後來從老家出來讀書連回家的次數都少了,等再回去,那裏連房子都拆遷了,蓋了高樓,根本找不到半點以前的影子了。”
我望著那片樹林,心裏很是失落。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光,那裏是精華所在,然而一切消失得太快,讓人能回味的東西……唉!實在太少了。
“等下次來,我給你備條船,我過不去,說不定你可以呢?”
“真的?”我很意外地望著末利,原以為他自己嚐試多次失敗的事情也就不會再有什麼興趣了,沒想到,他竟然願意讓我試一試。
“走吧,這裏沒有下午,隻有夜晚和早上,日上三竿過後就是黑夜。等下就天黑了,你不會想留在這裏繼續啃紅薯吧。”
這麼美麗又奇異的地方?嗯,這裏一定是某件事情發生的契合點,或者是源頭,或者是終結。不管是什麼,我得找到它,說不定這裏就藏著我為什麼是末利宿主的秘密。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來。
薑錦抓走我之後,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我無法向末利訴說,一開口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可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末利他們也發生了一些事。
原以為陸炯先回了南京,可是等我回到南京,依然連著兩天都沒有見到陸炯,問連朋和末利,他們被我問多了,隻說陸炯去辦事,很快就會回來,其他的都閉口不談。
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還是水精球聽話,讓我看了那天發生的一切。
我被薑錦帶走後,末利急著追我,卻被妘姬纏住,脫不開身。眼看著薑錦帶的一夥人能撤的都撤了,他就更是著急。末利本來就信不過薑錦,若不是不得已,根本不會同意請她出手,因為他知道,薑錦對我,不會有什麼好意。
那妘姬雖然也不願意我被薑錦帶走,但她更不願意末利找回我,所以,拚了命似地阻攔末利去追我。她把圍攻暴頭龍的火影使者統統調集過來,一起圍攻末利。
那暴頭龍看自己沒了敵人,薑錦又已經打道回府,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也不會去幫末利,而是追隨著薑錦的方向去了。
一時之間,末利被重重黑影與衝天大火包圍。我捧著水精球,看得驚心動魄,仿佛手心裏也被大火灼傷了一樣,忍不住地顫抖。
末利一手握著水月劍抵擋妘姬的炙蛇劍,一手拿出刹影棍擊打圍攻的火影使者。可是無論他的速度多快,也是分.身乏術。除非他用刹影棍先鎮住妘姬,讓影子消失,或者先打敗妘姬讓她停止不停地召喚火影使者。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舉起刹影棍鎮壓妘姬,影子團們就已經密密實實地撲了上來,他隻好先對付他們。他想先打敗妘姬毀了她的炙蛇劍,讓她無法召喚火影使者,卻因為有影子團的阻擋,無法即可拿下妘姬。
這一戰就一直這樣持續著,他們誰也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敢鬆口氣,一旦被對方占到一點先機,自己就輸了。捧著水精球回頭看的我都為末利捏把汗。
突然,他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都停了下來,水火的世界外麵是萬道金光,那金光中出現了無數的修道子,他們打坐圍在末利他們的外麵。
一旁的連朋揮著手喊著什麼,陸炯盤腿坐著,口中念念有詞,他的頭頂周圍有許多三角旗盤旋著。水精球隻能顯出我想看的,卻無法重現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