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星。
京城金陵。
秦淮河附近某處小院。
還沒意識到世界已經不同了的江子豪,半靠在床頭,看著椅子上哭哭啼啼的姑娘,有點心煩意亂。
他不怎麼會哄人,尤其是哄不認識的女人。
老實說,姑娘挺漂亮的。
一身羽白褶葉抹肩連衣裙,纖腰間係著綢帶,嫋娜窈窕,原木色高跟鞋襯得黑絲小腿更加纖細修長。
以前他不相信什麼梨花帶雨,覺得誰哭起來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現在他信了。
原來真有人哭起來也那麼好看。
看樣子,昨晚醉酒後,對她的衝擊很大。
生活趣事保守的乖乖女稀裏糊塗遇到渣男就是這樣,隻能委屈又無助。
可這事兒真不能全怪他。
昨天晚上和幾個狐朋狗友組了個酒局,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根本沒眼前這姑娘。
誰知道後來喝多了發生了什麼?
反正他是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這麼一想,貌似他還虧了。
畢竟她記得細節,而他隻剩下嘴酸和腰軟。
……
江子豪單手撫額按著太陽穴,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
看房間環境,很顯然不是他家。
不是他家,那自然隻能是她家。
這說明什麼?
說明姑娘昨天晚上是自願帶他來的,又不是他強迫的。
當時你情我願的事情,事後哭什麼哭?
不過本著男人的風度,江子豪還是準備哄幾句,反正哄幾句又不花錢。
撿起地板上的褲子,江子豪眉頭一皺。
這褲子,不是他的。
昨天明明穿的是休閑褲,怎麼變成牛仔褲了?
側眼搜尋蛛絲馬跡,果然在床頭櫃上看到一個斜立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對俊男靚女的合影,靚女歪頭枕在俊男肩上,兩人笑得都很燦爛。
江子豪再看了看還在抹眼淚的姑娘,確認了她就是合影中的靚女,不禁一陣頭疼。
這玩笑,似乎開得有點大。
……
是她男朋友還是她老公?
江子豪來不及細想。
總之不管是哪個,此地都不宜久留。
麻利的穿好衣褲,也顧不得是不是自己的,江子豪坐在床沿,輕聲安慰道:
“那個,你別哭了,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姑娘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噎噎: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江子豪無語,該怎麼辦還用問嗎?
當然是清理所有痕跡啊!
看來姑娘對這種事是毫無經驗,而且心慌意亂。
於是好心提醒道:
“衣服床單和被套全都換下來洗了,開窗透氣,如果有空氣清新劑的話最好,如果沒有的話,隻能用香水,浪費是浪費了一點,但掩蓋效果更好,另外再保持平常心,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聽到前麵幾句姑娘還有些疑惑,但聽到最後一句,瞬間變得幽怨起來: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哼,你說的倒是輕巧,我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卻弄成這樣,我、我……嗚嗚……”
江子豪一個頭兩個大,這就是他從來不招惹她這類女人的原因,再漂亮也不招惹。
太麻煩了,不是給錢、買兩個包包就能解決的。
看著越哭越凶的姑娘,江子豪覺得必須要快刀斬亂麻,盡早抽身,不然事情會越來越麻煩。
走到姑娘身前,蠻橫的拉著手臂把她拽起來,霸道的摟在懷裏,低頭湊了過去。
不是有人說了麼,讓一個女人忘記哭泣的最佳辦法,就是堵住她的嘴。
這是經過實踐檢驗的,有理論依據做支撐的。
這不,姑娘果然不哭了,身子僵直,瞪大眼睛愣住,任憑江子豪施為。
過了好一會兒姑娘才反應過來,推開江子豪作怪的大手,然後……
然後羞惱的給了他一巴掌。
……
定定的看著浴室鏡子裏陌生的臉龐,赫然便是相框裏的那個俊男。
年輕帥氣,陽光俊朗。
江子豪用了半個小時,才慢慢理順姑娘一巴掌扇出來的記憶。
平靜之中帶著驚奇,眼眸深處有幾分遮掩不住的狂喜。
他穿越了。
名字還是叫江子豪。
隻不過不再是娛樂圈蹉跎半生、拍些不入流網劇謀生、無牽無怪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個十八歲的翩翩少年郎。
外麵的姑娘叫沐嘉嵐,是他姐姐。
不是親的。
江子豪是個孤兒,三歲的時候被江仲銘和尤琪芳夫婦倆領養。
江仲銘是金陵音樂學院的教授,尤琪芳開了一家舞蹈訓練室,夫妻倆的收入說不上多高,也不算低,結婚多年無子女。
夫妻倆對江子豪很是溺愛,完全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因此他童年倒也過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