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無憂被那樣森冷的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吞咽了一口口水,怯生生的問道,她實在受不了這種陰冷詭異的氣氛了,這樣壓抑的氣氛,會把人逼瘋的。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跳梁小醜異想天開的小把戲罷了。”
容妍清澈的視線落在無憂的身上,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淡淡的說道,她不想多說什麼,等到拿到了兵器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丞相府,好好的拆穿柳如眉和容玉的真麵目,真是死不悔改的臭女人,等著瞧!
“籲……”
車夫穩穩的拉住了韁繩,馬車在兵器製作的鋪子麵前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
容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咽下了滿腔怒火,麵無表情的掀開了簾子,自己跳下了馬車,無憂也跟在她的身後跳了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間兵器鋪。
“掌櫃的,我的兵器做好了嗎?”
容妍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也是平淡無波,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兵器鋪的掌櫃抬起頭來,就看見容妍和無憂走了進來,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熱情的說道:“姑娘,請坐,來先喝杯茶。”
他讓小二沏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茶,放在容妍麵前的桌子上,又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了容妍的手中,態度真的是熱情到家了。
“茶我就不喝了,我想問問,我的兵器做好了沒有?”
容妍將茶杯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幹脆利落的說道,她現在的心情差得可以,不想在外麵多做停留,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狠狠的教訓那個柳姨娘一番。
“姑娘,這半個月的時間沒到,何況姑娘的兵器又是那麼的複雜,我們的師傅還在後麵製作呢,要不您過兩天再來看。”
掌櫃的臉上熱情的笑意退了下去,輕聲的說道嗎,臉上帶著愧疚的表情。
“可是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了,掌櫃的你不會忘了你的保證了吧?言而有信,這個詞聽說過吧?”
容妍仰起臉來,望著眼前沉著老練得像狐狸一樣的人,唇邊泛起了淺淺的笑容,漫不經心的問道,眼底卻陡的升起了一絲淩厲。
掌櫃依舊神色不變的說道:“小姐,誰說我們食言了,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可是今天還沒有過去不是嗎?你放心,肯定在今天之前交貨的。”
他的額頭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來,這個女人未免也太難纏了吧,這可如何是好啊,偏偏他們的主子對她的經曆有了一絲興趣,對她的要求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了,弄到最後,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幹活的人,鋪子裏的鐵匠們都快要吐血了。
容妍沉默了,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有節奏的聲音,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看得兵器鋪的掌櫃心突突的跳著。
良久,容妍平靜無波的聲音才緩緩的傳了過來,“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來看看,希望掌櫃的能夠言而有信,不要再找借口推三阻四了。既然答應了的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做得到。”
掌櫃的苦著一張臉,連聲應道:“小姐你放心吧,絕對能夠趕得出來,不會讓你再次失望的。”
心裏卻在暗暗叫苦,這惹的是什麼祖宗啊,這麼不好說話。
“無憂,我們走。”
容妍平靜的喚道,無憂立刻走上前來攙扶住了自家小姐,轉過身向著門口走去。
一道溫柔卻又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的從身後傳了過來,“容妍小姐,這麼巧,我們又見麵了。”
那樣溫柔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話語從身後傳了過來,是那麼的熟悉,讓容妍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隻見挺拔偉岸的南宮墨雲從後堂優雅的拿著折扇掀開了簾子,俊美如玉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比天上最閃亮的星辰還要明亮璀璨的眸子裏微微染上了一絲笑意,直直的望著她。
容妍探尋的視線同樣落在南宮墨雲的身上,隻見他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錦袍,在袍子前襟的地方繡著幾隻幽幽開放的寒梅,清冷高潔,更加襯托得他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味道。
好看的唇角泛著溫柔的弧度,笑容皎如秋月,散發著強烈的感染力,正款款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你有事嗎?”
容妍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平靜的問道,聲音裏多了一絲戒備,這個人雖然是溫潤的,甚至還扶了她一把,可是她在他的麵前,卻無法放下心防,總覺得這溫潤的背後,是不是像上官銘卓一樣存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
南宮墨雲如同秋月般的笑容微微有一絲龜裂,很快的又恢複如初,用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說道:“似乎小姐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了嗎?需不需在下的幫忙?”
容妍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戒備的向後退了幾步,眼底有一絲冷意湧了上來,“不必了,我也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不勞煩閣下費心了。”
她背後的寒芒猛的長了起來,抓著無憂的手,平靜的說道:“無憂,我們走吧。”
她飛快的邁開腳步,朝著門口走去,南宮墨雲好聽的聲音不急不躁的響了起來,“容小姐昨夜的事情計謀得真是好啊,隻不過棋差一著,計劃得再好,也趕不上變化,心裏很憋屈吧。”
一句話,讓容妍已經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的頓住了,她猛的回過頭來,眼底折射出凜冽的寒芒,忽然飛快的朝著南宮墨雲撲了過去,手中鋒利的玄鐵劍製成的匕首襲擊向南宮墨雲的脖子,卻被南宮墨雲輕巧的用折扇輕輕一揮,叮的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她的一隻手臂,也被狠狠的鉗製住了,“你是誰?有怎樣的目的?”
“小姐!”
無憂驚叫著喊出了聲音,想要撲過來,卻被南宮墨雲隨意的揮著袖子,狂風吹起,巨大的衝力將她吹得直接摔在了牆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容妍壓住心底砰砰的心跳,努力的維持著鎮定,眼睛裏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咬牙徹齒的問道。
南宮墨雲微微的笑了起來,明亮的眸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風度一絲不受損的說道:“沒有什麼目的,隻不過恰巧碰見容妍小姐去了上官銘卓的別院,也正好看見容妍小姐將兵部尚書家的公子約出來,又去了翠羽閣,不經意的將秘密泄露了出來,碰巧讓人告訴了上官青雲罷了。”
他的話,容妍背後的冷汗涔涔落了下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來,流竄在她的血液內,衝得她的四肢百骸都快要散掉了,每多說一個字,她就越心驚,手心裏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你想要怎樣?”
容妍咬牙徹齒的說道,眼底熊熊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卻在他的麵前不由得低了一個頭。
“不想怎樣,隻不過,在下對容小姐一見傾心,想要取容妍小姐為妻罷了。”
南宮墨雲鬆開容妍的手臂,俊美如玉的臉上散發著神往的笑容,充滿期待的說道,那雙璀璨明亮的眸子裏卻看不出一點愛慕的意味。
容妍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就以為自己的魅力真的有那麼大,讓眼前這個外表像謫仙,內心卻深不可測的男人真的看上自己了,她咬著牙,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別說傻話了,你在做夢知道嗎?”
“我沒有在做夢,也沒有在說傻話,我是真心的想娶你為妻,不然,我不知道這個秘密我能不能守得住,否則萬一傳到上官銘卓的耳朵裏,受傷的可是你這千嬌百媚的大小姐。”
南宮墨雲的臉上依舊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看著容妍氣得鐵青的臉,內心十分的舒坦。
“你愛說出去就說出去吧,我不在乎,不過就是一死。想要我嫁給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不管你有著怎樣的目的,總之隻有一句話,絕對不可能!”
容妍的眼睛裏散發著堅定的光芒,字字鏗鏘有力的說道。
她將脊梁挺得直直的,直勾勾的瞪視著南宮墨雲,“就算你看到了又怎麼樣,就算你告訴上官銘卓我也不害怕,我和他之間原本就已經結下了解不開的梁子,不在乎他再將我放在敵對的位置上,我不在乎。至於你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上官青雲或者告訴皇上,也要他們相信你才行,去告去吧,我不怕。”
容妍的倔脾氣一下子湧上來了,破罐子破摔的說道,走到倒在地上昏過去的無憂身邊,輕輕的搖晃著她,柔聲說道:“無憂,醒醒,我們要回家了。”
無憂沒有動,她又用力的掐了一下無憂的人中,無憂終於吃痛的睜開了眼睛,眼底有著驚駭的光芒,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容妍冷著一張臉,輕輕的搖了搖頭,忍下心底的驚濤駭浪,輕聲的說道:“我沒事,起來吧,我們回家去了。”
南宮墨雲一直微微眯著眼睛,望著對他的威脅無動於衷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
容妍將無憂扶起來,在南宮墨雲以為她將要出去的時候,沒想到她出乎意料的走過來,在男子的麵前站定,咬著牙說道:“我的暴雨梨花針如果沒有做好,請將我給貴店的訂金和我畫的圖還給我,我不要了。”
南宮墨雲眼皮微微一跳,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些話來,眼底興味的光芒更加的深刻了,他好聽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輕飄飄的響了起來,“容妍小姐,在下剛才不過是和小姐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不要放在心上。本人也沒有那麼無聊,不會將小姐的事情說出去的。”
容妍望著眼前的男子俊美又真誠的臉,和之前那個無賴的男子似乎是變了一個人,眼底的寒霜越加的深厚了,她冷冷的扯著唇角,一字一頓的說道:“閣下最好保證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否則,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此說了算。”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人監視著,她的背後就忍不住一陣陣發涼,內心堅硬得如同一塊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