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侯爺和怡王爺早就在門外候著了。”
桂公公哆嗦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說道。
“宣他們進來!”
上官昊的渾身籠罩上來一層凜冽的氣勢,咬牙徹齒般的說道,額頭上的青筋暴漲,大殿內的氣氛陰森森冷冰冰的,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上官銘卓和他的舅舅端木義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兒臣(微臣)參見父皇(皇上)。”
“你們可知罪!”
上官昊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猛的射過來,狠狠的射在上官銘卓和端木義的身上,恨不得用目光將這兩個人千刀萬剮了,他還沒死呢,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皇位了嗎?做夢!
端木義一臉茫然的樣子,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臣愚鈍,不知道臣到底犯了什麼罪?”
上官銘卓溫潤的臉上更是一頭霧水,愣愣的說道:“父皇在說什麼,兒臣怎麼什麼都聽不懂?兒臣確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請父皇言明。”
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的周尉寒幾乎要笑出聲了,這樣虛偽的人,竟然可以睜眼說瞎話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他和容妍親耳在房簷上聽到了他和張佩的交易,估計連他都要相信了。這樣以假亂真的演技,不去做戲子真的太可惜了。
“哼!”
上官昊將一本奏折扔到上官銘卓的臉上,咬牙徹齒的說道:“還裝,上官銘卓,你到現在還裝是吧?這是什麼,這是你和若水山莊交易的證據,這些黃金是你的吧,還有端木義,你也別揣著明白當糊塗,接頭的人就是你們靖陽侯府的第一門客,你還在這裏裝什麼?當朕是傻子嗎?將朕耍得團團轉很好玩是吧?”
“冤枉啊,父皇,兒臣絕對沒有做過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私自買兵器可是殺頭的大罪,兒臣怎麼敢拿了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兒臣真的沒有做過啊,請父皇明察!”
上官銘卓的臉上一片誠懇的表情,將頭磕在地上,磕得咚咚的響,額頭上的血都流出來了。
“是啊,皇上,微臣靖陽侯府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臣願意為皇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微臣和怡親王,請皇上徹查清楚此事了。”
端木義大義凜然的樣子,言之灼灼的說道,將頭仰得高高的,臉上一片坦然。
上官昊望著眼前做作的兩人,內心的失望一陣接著一陣,冷冷的笑了,“靖陽侯,那和若水山莊接頭的人是你最信任的門客吧,你別急著否認,周將軍,容將軍,青雲都親眼看見了,就連朕派去的人也都看見了,你別說不是!如果你們沒有和若水山莊的人買兵器,你的門客又怎麼會在那裏,你能解釋一下嗎?”
“皇上指的是誰?能否將那人叫出來,微臣要和他當麵對質,為何要陷害微臣這麼忠心耿耿的人?”
端木義揣著明白當糊塗,愣是不肯承認是他的門客。
“父皇,興許真的是誤會了,還是讓人查清楚吧,兒臣承受了這樣的不白之冤心裏很難受,請父皇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徹查清楚,給兒臣洗清冤屈。”
上官銘卓的眸子裏湧起了一陣陣傷痛,揚起頭來望著上官昊,心痛的說道。藏在袖子下麵的手已經緊緊的掐進了掌心裏,那裏,血肉模糊一片。
“門客已經被人炸死了,靖陽侯,你比朕心裏更加清楚,到底是誰將那些俘虜都炸死的,炸死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為了讓此事沒有辦法查下去,哼,真是很好的一條計策啊,殺人滅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是吧,你是不是篤定了朕沒有證據,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上官昊心裏覺得憋屈,說話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暴漲著,近乎咆哮的說道。
“來人,將靖陽侯及其家人押入大牢,嚴加處置!”
“父皇,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兒臣不服!既然沒有證據,為什麼要說是兒臣所做的,兒臣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上官銘卓猛的從地上站起來,挺直了脊梁,直勾勾的迎視著上官昊銳利的視線,不閃不避的說道,“如果要抓靖陽侯或者兒臣,就要先拿出證據來,否則別人隻會以為父皇是昏君,隨便的聽從別人的幾句話,就將靖陽侯抓入大牢,就懷疑兒臣私自購買兵器!”
“你,好,很好!你竟然敢說朕是昏君!”
“如果父皇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抓人,不是昏君又是什麼?兒臣做過的事情自然會承認,兒臣沒有做過的事情,哪怕就是砍了兒臣的頭,兒臣也不會承認!”
上官銘卓的眸子裏充滿了正義的色彩,鏗鏘有力的說道,如果不是洞察了真相的人,真的要誤以為是皇上在亂抓人了。
上官昊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上官銘卓,眼睛裏冒出了森然的怒火,咬牙徹齒說道:“來人啊,將這個逆子押入大牢,朕不想看到他!真是氣死朕了!”
守在門外的禁衛軍立刻走上來,將端木義和上官銘卓給押了下去。
“父皇,兒臣不服,兒父皇忠奸不辨,陷害忠良,兒臣不服!”
即使已經被侍衛給拖著拉走了,上官銘卓的眸子裏依舊帶著執著的光芒,信誓旦旦的說道,好像受了極大的冤屈的樣子。
“閉嘴!將他的嘴巴塞住!”
上官昊氣得渾身發抖,聲如洪鍾的吼道,不願意再去看上官銘卓。
“你想要證據是嗎?那麼好,朕一定會找到證據讓你無話可說的,押下去!”
冷冰冰的一句話,上官銘卓和端木義就被押入了大牢中,上官昊依舊氣得渾身發抖,越來越慶幸自己沒有立上官銘卓為太子,否則,他不知道大梁國的江山到他的手中將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個兒子,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難對付,原以為是青雲誣陷他,可是今日自己派出去的人親眼證實了那接頭的人是靖陽侯的第一門客,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死不認賬,真是可以將人給氣死了。
哪怕現在沒有抓到切切實實的證據,他都相信這場交易是由上官銘卓端木義等人和若水山莊進行的,他甚至懷疑,青雲等人在到達京城前遭遇的那場伏擊,也是這個兒子弄出來的,毀屍滅跡,來個死無對證。
他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內心的深處升起了一股無力,難道欲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原本銘卓已經是最受寵愛的皇子了,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之位,將來的皇位都是他的,為什麼還不滿足,為什麼還要鋌而走險,私自購買兵器,難道他給這個兒子的還不夠多嗎?
或許,他的決定錯了,之前不應該對這個兒子有過多的關愛,省得讓他覺得九五之尊的位子一定是他的。這樣的兒子怎麼能夠擔得起大梁國的江山呢?絕對不行!
上官昊想著,倏地睜開了眼睛,那絲無力和脆弱早就散了開去,取而代之的是凜冽的寒芒,“青雲,這件事情繼續由你來負責,徹查到底,找出證據來,讓他們心服口服!”
他就不信,那個計劃會那麼完美,不可能沒有留下證據。
“是,父皇。”
上官青雲跪在地上,認真的領命道。
“將這些兵器和黃金都運到國庫中去,退下吧。”
上官昊沉靜的說道,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周尉寒和容辛落互相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是,退了下去。
上官昊則是心情複雜的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上,那種難過而複雜的情緒包圍了他全身。
將軍府,容妍也是一夜無眠,她在等待著無憂的消息,不知道這次的計劃會不會將上官銘卓從雲端推入地獄,讓他嚐一嚐被人出賣的滋味。
過了好久,直到天都快要亮的時候,無憂才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怎麼樣了?周尉寒怎麼說?事情的結果如何?”
容妍的眸子裏陡的升起了一絲緊張,死死的揪著無憂的袖子,飛快的問道。
無憂有些愧疚的望著容妍,怯生生的說道:“小姐,出了一些意外,怡王爺被皇上押入大牢了。”
“成功了嗎?”
容妍的眸底升起了一絲喜悅的光芒,心砰砰的跳著,清麗無雙的容顏上笑容燦爛若春花。
“小姐,你別高興得太早,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無憂有些不忍心去看容妍的臉,別過頭去,有些遺憾的說道:“那些人是被抓住了,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被轟天雷全部都炸死了,死無對證。更何況,怡王爺並沒有到達現場,所以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他在私自購買兵器。”
容妍臉上的笑容瞬間結冰,她的眸子陡的變得森寒,“全部死了?”
無憂不敢去看自家小姐那雙冰冷的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容妍渾身籠罩著一層寒霜,內心卻被滔天的怒火折磨得幾乎要瘋掉了,竟然全部死了,忙活了一場什麼都沒有得到,她不甘心,不甘心!
砰的一聲,她纖細修長的手猛的砸在桌子上,嚇了無憂蹦起來,心疼的抓住她的手,“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很疼的。”
她一麵說,一麵心疼的揉著容妍的手,“您別太生氣了,也不是沒有收獲,皇上氣得都把王爺和靖陽侯抓到監獄裏麵去了,說明皇上還是起了疑心的,下次想要再出手,皇上不是更加相信了嗎?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容妍的眼睛裏依舊布滿了寒霜,用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道:“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次,經曆了這次事情,隻怕想要再抓到上官銘卓的把柄就更難了。”
她不甘心啊,辛辛苦苦計劃了這麼久,竟然是一場空,難道,是她的運氣太差了,還是上官銘卓是九命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