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的眼底閃過驚濤駭浪,很快又恢複了不動聲色,淺笑盈盈的說道:“這位小哥請放心吧,喝醉酒之人的酒後胡言亂語,若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什麼胡言亂語,我才沒有胡言亂語呢,若竹你不相信我是嗎?我沒醉,一點都沒醉,王爺和我們若水山莊是有交易沒錯吧。”
容妍猛的回過頭指著紫煙,不高興的嚷道,眼底有著璀璨的光芒在晃動著,“我哪裏有胡說了?後天淩晨,玉磨山下,怡王爺和我們若水山莊要在墨河的瀑布下交易販賣兵器這也是假的嗎?”
“少爺,你真的醉了!”
紫煙眼底閃過一絲淩厲的暗芒,忽然抬起一個手刀,猛的一劈,將容妍給劈昏了過去,“你胡說什麼,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情。若竹姑娘抱歉了,我家少爺喝醉了酒經常會這樣,拜托你不要將這些胡話給說出去,否則這可是要殺頭的。今夜我們就不待在這裏了,告辭,麻煩姑娘了。”
她慌亂的說著,架起容妍,就要往門口走去。
“我沒醉,我沒醉,幹嗎要拖我走,我還要和若竹姑娘共度春宵呢,我不走,怡王爺不是沒來嘛,我走什麼?王爺,你為什麼要讓管家拽我走,我是你們的貴賓,不能這樣對我。”
容妍雖然已經昏過去了,在夢裏依舊皺著眉,不安分的說道,卻已經被紫煙連拉帶拽的拖走了,拖走了還不算,還隨手拿著門邊上的抹布塞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這才安心了。
等到他們走遠了,若竹的眼中震驚的神色像翻湧的海嘯一樣,心砰砰的跳著,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來,這兩個人竟然和怡王爺走私兵器,如果她告訴天字號房的青王爺,是不是有機會脫離翠羽閣,成為青王府的侍妾呢?
這個大膽的想法從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讓她的心猛的為之跳動,一種渴望湧上心頭,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她可以脫離青樓又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的機會,她要牢牢的把握住,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青王沒有納她成為侍妾,金銀珠寶大批的賞賜總該是有的吧,那樣她也可以富足的過完下半輩子了,再也不用對那些明明就很討厭的人笑臉逢迎,阿諛奉承了。
因為激動,若竹嫵媚嬌媚的臉上泛起了陣陣紅暈,手心裏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她默默的給自己加油,鼓足了巨大的勇氣,終於遣走了丫鬟,自己向著回廊深處那個戒備森嚴的房間走去。
“站住,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點回去!”
兩個駕著明晃晃長劍的侍衛猛的將劍架在若竹的脖子上,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隻要若竹再向前走一步,兩把利劍肯定會把她的脖子直接砍下來。
若竹的臉上努力的維持著和善的笑意,忍住那種從腳底湧上來的寒意和害怕,用盡量鎮定的聲音說道:“麻煩兩位爺幫奴家通傳一聲,就說若竹用重要的事情跟青王爺稟告。”
她的眼神帶著笑意,卻也毫不意外的染上了幾分緊張,好害怕這些侍衛會把她給殺了。
“你,重要的事情?姑娘,你別開玩笑了,王爺忙著呢,怎麼會有空來見你,回去吧,再不回去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眼中浮起了輕蔑的笑容,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過是青樓女人,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怡王爺和若水山莊之間的事情呢?重不重要?”
若竹豁了出去,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平靜的問道,“兩位爺如果耽誤了王爺的大事,你們能夠承擔得起嗎?”
她的眼神充滿了凝重,不閃不避,直勾勾的瞪著兩個侍衛,十分認真的模樣。
兩個侍衛遲疑了,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主子說了,沒有他的吩咐千萬不要打擾他,可是現在看這個女人又好像真的有什麼要緊事的樣子。
正在僵持間,房間忽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兩個侍衛看了一眼穿著淡藍色錦袍,長著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的年輕男子,紛紛恭敬的說道:“朱先生。”
“怎麼回事?”
朱子熏的目光落在若竹的身上,閃爍著一抹精光,平靜的問道。
“回先生,這位姑娘想要見王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稟報。”
兩個侍衛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朱先生來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就讓先生去接吧,沒他們的事情了,免得王爺怪罪下來,也有他撐著。
“什麼重要的事情?”
朱子熏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漫不經心的問道。
若竹盯著眼前這張臉,咬著嫣紅的嘴唇,藏在袖子下麵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鼓足勇氣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竹必須要親自稟告王爺才行,請先生代為通傳一聲。”
若是她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眼前這個平淡無奇的男子,那她的如意算盤不就落空了嗎?她才不幹呢。
朱子熏銳利得幾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目光落在若竹的身上,淡淡的說道:“別抱那些歪不著邊的幻想,沒用的,青王未來的王妃是絕對容不下你。”
若竹的心思被朱子熏看了個通透,臉不由得漲得通紅,卻仍舊嘴硬的說道:“這位公子覺得奴家想什麼了,隻不過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走漏了風聲,所以才想親自稟告王爺的,並不像朱先生想的那樣!”
被人就這麼說,是個女人都會氣得半死,若竹也不例外,她倔強的抬著頭,一字一頓的說道,眼底閃爍著晶亮的光芒,就算是她也絕不承認。
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萬一青王爺偏偏看上她的美貌了呢,誰能說得定?肯上青樓來為什麼就不可能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妾呢?
“你確定?”
朱子熏銳利的眼神釘在若竹的身上,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知道,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後果會是怎樣。”
若竹咬著唇,堅定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我確定,絕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若竹抱著怎樣的私心。”
朱子熏輕輕的笑了,眼底有鄙夷的光芒一閃而逝,平淡的說道:“既然如此,你隨我進來吧,但願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否則倒黴的將會是你自己。”
青王爺的脾氣是那麼的喜怒無常他是知道的,要是一個女人騙了他,他一定會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是。”
若竹的心裏一驚,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還有對於未來的渴望,讓她即使害怕依舊想去冒險。
朱子熏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若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腳步輕輕的,一點都不敢放大聲,穿過了紗幔紛飛的簾子,來到了雅致的內室。
正中的波斯毛毯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旁邊坐著一位紫衣公子,目若寒星,麵如冠玉,濃密的眉斜插入鬢,帶著一種衝上雲霄的霸氣,他麵容白皙,漆黑的眼眸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辰,烏黑如同綢緞般的長發用紫金冠高高束起,神采飛揚。
此時的他,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握著一個茶杯,饒有興致的盯著麵前含笑著撫琴的葉翩躚,興味十分高昂的樣子。
朱子熏停頓了一下,輕輕的撥開垂掛著的珠簾,走了進去,恭敬的說道:“王爺,這位姑娘說有至關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彙報。”
上官青雲握著茶杯的手輕輕的晃動著,漫不經心的說道:“哦,誰?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他俊美狂狷的臉上帶著微微的霸氣,目光都沒有落在若竹的身上,興致極好的聽著葉翩躚婉轉動聽的琴聲。
“是關於怡王爺的。”
若竹跪在地上,認真的望著上官青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她知道自己在冒險,可是如今實在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隻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從這裏出去的機會。
“哦?是他?”
上官青雲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緊了緊,聲音裏卻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好看的唇角還噙著微微的笑意,宛若不在意的樣子。
“你先退下吧。”
上官青雲如同黑曜石一樣明亮的目光落在葉翩躚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平靜的說道。
葉翩躚撫琴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站起來微微彎腰,退了下去。
“究竟是什麼事情,說吧。”
上官青雲平靜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響了起來,目光裏沒有一絲的波瀾。
若竹跪在地上,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裏泛起了認真,紅唇輕啟,柔聲說道:“回王爺,奴家聽到了一個關於怡王爺和若水山莊之間一個驚天的秘密。後天淩晨在玉磨山下的墨河的瀑布旁邊,他們會在那裏進行兵器的交易,似乎怡王爺有什麼秘密的動作在背後進行著。”
“當真?”
上官青雲的眸子裏陡的變得嚴厲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寒。
“回王爺,是真的,奴家伺候的客人喝醉酒了,酒後吐真言說出來的,請王爺明察。”
若竹咬著唇,堅定的說道,內心卻撲通撲通的跳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背後有涔涔的冷汗落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上官青雲到底信不信她,反正就是已經豁出去了,幹脆就低下頭來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的或許是改變她命運的時刻。
上官青雲銳利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眼底有敏銳的精光閃過,淡淡的聲音在若竹的耳畔響了起來,“你告訴本王這個消息,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麼?”
他可不是那種傻子,這個女人不會這麼好心,聽到這樣的消息就急切的跑來告訴他,如果沒有所圖那這個消息一定就是假的。
若竹渾身顫抖了一下,猛的抬起頭來,望著上官青雲俊美又有些霸道的臉,嫵媚的臉上浮起了一陣紅暈,細膩甜軟的聲音慢慢的浮了起來,“奴家隻是想把知道的事情告訴王爺,並沒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