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
校園小樹林。
七月的流火在西方灑下淡淡的餘暉,餘暉將樹柳的枝葉倒影在一個長椅上。
長椅長約兩米,寬半米,高三十公分左右。
長椅上坐著一男一女,男子看起來二十出頭,穿著軍綠色短袖和黑色長褲,挺直的身姿坐在椅子上,他那帥氣且剛毅的臉龐撇出一絲傷感和失落。
女子比男子小一歲,穿著白色短袖和黑色長褲,亭亭玉立的身姿倒顯得前凸後翹,微微浮起的胸脯很有分量。
女子微微翹腿,將雙手放在雙腿中間,刻意與男子保持了一定距離。
男子看出了這個細節,並沒有抽戳穿,而是陪女子坐在長椅上享受夏日下吹來的清風。
這一坐便是數個時辰。
在此期間,男子沒有說過一句話,女子倒說了一句。
她說:“我們分手吧。”
男子叫許夜,二十一歲,江平市警察學院大四學生。
女子叫李清靈,二十歲,是許夜的同班同學。
他們從大一相識,以同學兼情侶關係相處了四年,嗯,將近四年了。
現在快畢業了。
應了那句畢業既是分手。
麵對李清靈提出分手,許夜有些傷感,也有釋然。
傷感是他不想承認這段感情就此結束,釋然是他明白李清靈前段時間的疏遠。
前段時間,許夜發現李清靈刻意疏遠,當時以為是錯覺就沒有多想,直到今日李清靈提分手,許夜才知道那不是錯覺,而是分手前兆。
四年了,人生有多少個四年。
許夜仍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日陽光正好,圖書信息大樓裏一個轉角間相遇,一個小忙,一句感謝……
或是同學,或是情侶。
嫣然的笑臉是青春最燦爛時寫照,那麼純真。
四年時間,當年純真的少年,吃過時間糧食的人都長大了。
長大後都會多想。
想以後的生活,想以後的工作,想未來的成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李清靈說:“許夜,你真的很好,可是……”
許夜在聽,李清靈卻沒有說下去。
即便李清靈不說,許夜也知道可是後麵指什麼。
許夜是江平市警察學院近十年來最強學生,不管體能還是文化,他都稱得上學院近十年來第一人。
不過,他患上一種偶發性昏迷症,這個病在許夜大二的時候出現,症狀是偶發性昏迷。
許夜去過醫院檢查,卻查不出任何結果。
醫生說了,他身體很正常,沒有發生病變,如果有條件,可以出國去更大的醫院,用更先進的設備檢查。
聽到出國,許夜搖頭苦笑。
他哪有錢出國檢查啊。
家裏世代務農,父母都是農民,要不是有助學金和獎學金,許夜都不知道如何湊齊各種學雜費,怎會有閑錢出國,更別說用先進設備檢查身體了。
此事隻能不了了之。
患病後,許夜前前後後昏迷了二十餘次,每次都被人送到醫務室。
因為這個病,許夜能感覺到李清靈的疏遠。
情侶之間一旦開始疏遠,很難再有挽回的餘地,這個道理許夜明白,但他舍不得四年的感情,舍不得青春最燦爛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