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將我博陵崔氏定著四房召集在一起,隻因族中遭逢大難,若再不及早做出對策,恐有傾覆之虞!”
他剛說完,下麵立刻有人不以為然的站了出來:
“叔祖言重了,我博陵崔氏傳承千年,曆經數代而不衰,如何會有傾覆之憂?”
老者聞言,笑了笑,用拐杖指著說話那人道:
“你是三房的崔仁業麼?老夫記得你,上前來,讓老夫仔細看看你。”
崔仁業臉色一喜,連忙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正要開口問安,結果當頭便挨了老者一拐杖,打得他眼冒金星!
“叔祖!”
“叔父!”
屋內眾人見老者突然發難,連忙想上前替崔仁業求情,不過卻不敢走的太近,怕自己也遭池魚之殃,畢竟老者是如今博陵崔氏輩分最高的人。
老者瞪著一雙混濁的眼睛,在健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指著一屋子的人怒道:
“正因為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孫,我博陵崔氏才會大難臨頭!爾等平日裏是如何管教子孫的?家裏出了這等禍事,老夫竟然現在才知道?!”
他話音一落,屋內有人立刻噤若寒蟬,但也有人一頭霧水。
“叔父,究竟發生何事?”
一位年歲同樣不小的老頭從旁站了起來。
拄拐老者聞言,歎了一口氣,又重新坐下,從身旁取出一封信遞給了他,然後歎息道:
“想我崔叔曇活了七八十歲,原以為終於可以享些兒孫福,豈料仍要拖著一把老骨頭來給這些不肖子孫善後…”
老頭目光凝重的接過那封信一看,頓時臉色變得鐵青,顫抖的捏著那封信指向屋內一人,怒喝道:
“崔民壽!來看看你們大房幹的好事!”
隨著崔民元的一聲侯,一名留著八字胡的儒生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臉上全是賠笑:
“兄長,此事小弟事先也不知情,都是崔鴻鵠擅作主張…”
崔民元冷哼道:
“不知情?他崔鴻鵠若無你首肯,能調動那麼多錢糧?你若真不知情,把你大房的賬本拿來一觀如何?!”
崔民壽嚇了一跳,幹笑著說道:
“兄長,好端端的看什麼賬本,今日叔父召我等前來,是要想法如何善後,追究過失的事往後再提…”
崔民元眉毛一蹙,正要再說,上首的崔叔曇深深的歎了口氣:
“當務之急,的確是要先想法善後,你們大房派出去的人,死的消無聲息,查出來是誰幹的沒有?”
崔民壽聞言,收起了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
“叔父,侄兒以為,此事定是那雲中侯敬玄所為,除了他還能有誰?!”
崔叔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有真憑實據嗎?”
崔民壽一怔,旋即怒道:
“朝廷的公文上說崔鴻鵠就是死在他手裏,他既然連一州別駕都敢當場格殺,悄無聲息的再殺幾個人,於他又有何難?!”
崔民元看了他一眼,疑聲道:
“那為什麼朝廷的公文沒有提及你們大房被暗殺的那些族人?老夫覺得,此事恐令有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