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應物沉默了半晌,忽而問道:
“那薛仁貴你可認識?”
柳漫兒身子一顫,腦袋微不可穩的點了一下。
柳應物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卻未曾想自己閨女回答得如此爽快,一想到從小視若珍寶的閨女,居然跟別的男子有情,心裏隱隱有幾分不舒服,是以語氣也變得嚴厲了些許:
“你們是如何認識的?是否有過逾越之舉?!”
柳漫兒一聽,立刻擺手否認,急忙解釋道:
“女兒與薛大…與薛仁貴隻見過一麵,就是之前女兒落水那次而已…並無違背禮法之舉…”
柳應物愣了愣神,旋即狐疑道:
“就是前些年你出遊不小心落水,被人救起來那次?救你的人是薛仁貴??”
柳漫兒點點頭:
“就隻有那次見過一麵…後…後來…”
“後來怎麼?!”
柳應物厲聲追問。
柳漫兒心一慌,急忙答道:
“後來通過幾封書信…”
柳應物聽罷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又問道:
“你二人是否私定了終身?”
問完這句,柳應物似又想起了什麼,又接連追問道:
“不對啊,那薛仁貴據說早年識文斷字還有障礙,怎能與你互通書信?莫要誆騙為父!”
柳漫兒見他不信,也急了,匆忙解釋道:
“薛大哥的確識字不多,可那些信的確出自他的本意,隻不過是他師兄敬玄代為捉筆,信裏已經說明了,爹爹若是不信,女兒這就回房拿給爹爹看!”
柳應物聽罷神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柳漫兒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仍在懷疑自己,急得連忙就要回房將書信取來。
“罷了,不用看了,爹信你…”
什麼人啊這是,連寫信給心儀的女子居然還要人代勞,就這樣愚鈍的性子,能抱得美人歸才奇了怪了!
不過這對師兄弟,看起來關係的確非同一般啊…
柳應物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到最後放聲狂笑,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柳漫兒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自己爹爹被刺激到了,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認錯:
“女兒知錯了!請爹爹不要生氣…”
柳應物見她這副反應,笑得更加上氣不接下氣了,好半天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看著一臉淚痕的寶貝閨女笑了起來:
“方才他師兄來過了,就是那位雲中侯,替他師弟來向咱們柳家提親,漫兒覺得,爹爹應不應該答應他們?”
柳漫兒聽罷,滿是淚痕的俏臉升起兩股飛霞,垂著頭不敢看自己老爹,輕輕說道:
“女兒全憑爹爹做主…”
柳應物打趣道:
“可爹爹做不了主,你娘非要把你嫁到晉陽去,怎麼辦?”
柳漫兒聽後隻是緊緊咬著嘴唇,兩隻手纏著自己的衣擺,默不作聲。
柳應物見她這副表情,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將她的手拉過來在掌心拍了兩下,豪氣道:
“那這回爹就為了我的漫兒做一回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