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板凳砸到自己師兄身上了,嚇得結結巴巴的說不處話來。
這時薛母也走了上來,目光中透露著一絲難以置信:
“你…你是玄哥兒?”
早年間敬玄的確來過薛仁貴家裏,因此薛母還有印象,隻是現在的敬玄,不但個頭高了,五官長開了,甚至就連那標誌性的黑臉也變白了些,所以她語氣中夾雜著不確定。
“伯母,近來身體一向可好?”
敬玄笑意盈盈的衝薛母欠了欠身。
薛母驚喜的叫道:
“還真是玄哥兒!”
言罷,似乎是察覺到自己這麼叫有些不妥,連忙端端正正的給敬玄行禮道:
“民婦拜見雲中侯。”
敬玄見狀,連忙將她扶住,嘴裏連稱使不得,說自己是晚輩,怎能當此大禮…
兩人客套了好一陣兒,敬玄好說歹說才讓她不要那麼見外,薛母坳不過他,隻得答應下來。
隻是當她看見敬玄腦袋上鼓著一個包後,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到雞舍裏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來一個雞蛋,說是要煮沸了給敬玄敷敷好消腫。
這種民間方子也不知道有什麼科學依據,但有時候還真的挺管用,所以說老百姓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
等燒水下鍋後,薛母立刻又從灶屋走了出來,熱情的招呼幾人入座,笑容滿麵的薛仁貴也搬著板凳想過來坐,結果薛母眉毛一挑,拿起扁擔指著他嗬斥道:
“豎子!還不快給你師兄跪下認錯!?”
薛仁貴倒是光棍,大概是在家跪習慣了,“撲通”一聲,膝蓋就磕在地上,整個人跪得直直挺挺。
敬玄強忍住笑意,也板著一張臉開始訓斥起薛仁貴來:
“就因為別人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你就拿板凳招呼人家?萬一打出個好歹可怎麼辦?豈不是還要吃上官司!?”
薛母也跟著點頭道:
“就是,你這孩子做事情總是一根筋,萬一真的傷了人,吃上了官司,你讓阿母如何去九泉之下麵對你阿耶!?”
“今日得虧是師兄我,要是換個人,斷不會與你幹休,你可明白?以後做事情不要那麼衝動,就像你之前忽然不辭而別,師兄我有沒有說過等上一陣在與你一同回絳州?你非要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開溜,你就這麼信不過師兄我?!”
敬玄打算趁此機會好好教育一下薛仁貴,但凡薛仁貴有為自己辯解的跡象,他便捂著額頭痛哼幾聲,使得本有諸多話想說的薛仁貴,不得不低頭當起了悶葫蘆。
說了好一陣兒,敬玄終於口幹舌燥,指了指薛祁等人,對薛母介紹道:
“伯母,這幾位也姓薛,也是專程從長安過來拜訪的。”
見終於輪到自己說話了,交際花薛亮笑著說道:
“家父乃是潞國公薛萬鈞,他老人家也是出自河東薛氏,這幾位是晚輩的堂兄弟…”
薛母聽罷立刻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嘴裏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調頭往雞舍急步走去。
薛仁貴在她身後大叫:
“阿母做甚?”
薛母頭也不回的說道:
“殺雞款待貴客!”
“阿母!那可是咱們家唯一一隻老母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