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青離開了國二,可是他卻沒有放棄奔跑,他依然每天奔跑在晨曦陽光裏,落日餘暉下。
他沒有埋怨過林娜,當時林娜在計程車上給他包紮傷口時,那眼中有淚花、都是心疼。
他亦沒有後悔、去救李哥,即便現在,如果再次讓他看到有類似事故,他依然會義無反顧選擇去救人。
他隻是心疼陳裕華,他是嚴父,是慈父。
陳青早年喪母,父親為了給他一份堅定的感情,放棄了再婚,工作之後的所有業餘時光都陪在陳青身旁,陪伴他成長。
當陳裕華看到陳青的確診診斷後,四十歲的他,一夜間頭發就白了大半,這個男人把自己關在臥室裏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陳青蹬著跑鞋一臉心事重重走出樓道,他迷茫,他猶豫,他不知道以後的人生將如何?
他看到晨曦朝霞中那灰白頭發中年人,正把腿抬在樓前廣場雙杠上壓腿呢,見他走來,灰白頭發中年人側臉說道:‘’我這筋壓開了,今天你一準跑不過我。‘’
從此,父子二人又奔跑在、下一千個晨曦林蔭、餘暉大道中!
冠軍夢想沒了,但陽光依在,笑容依在,生活依在。
近半年,十七歲的陳青不行了,他不但跑不過爸爸,奔跑中還時常會蹲下來咳血。
‘’青,我們練習競走吧,其實競走要求保持姿勢正確,更鍛煉人,不知道你敢不敢挑戰?‘’
陳裕華扭頭注視蹲在路邊的陳青,他眼中有濕潤幾多,嘴角卻掛著淡淡微笑。
從此,父子兩就由跑變走了,隻不過這走也是越走距離越短、越走速度越慢,最後陳青已經堅持走不完一公裏了,半路上陳青總是要蹲下數次,在路邊咳。
‘’青,你有什麼最想做的事嗎?‘’爸爸問道。
‘’有啊,如果可以,我想最後奔跑在賽場上,我一定還會跑出好成績的,屬於我自己的好成績。‘’
陳青站起身,看著陽光中的灰白頭發中年人說道。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因為你一直在堅持。‘’陳裕華轉過身看著兒子,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陳裕華花了一個星期,變賣掉了他在‘’神州裕華文化傳媒‘’所有股份,他自籌資金一億元,捐贈殘運會,成為殘運會最大讚助人!
作為捐贈方,他向殘運會主辦方提出了唯一的條件,陳裕華要求殘運會,允許陳青以非正式選手的身份參加比賽,比賽成績可以不記錄在冊。
陳青就這樣隨父跨洋,東渡扶桑。
征戰他此生唯一一場亦是落幕一場,國際田賽。
一圈是四百米,第三圈了,已經是一千二百米了,這是陳青最近兩個月來每天走路的極限,可是他現在卻是在奔跑。
噗!
陳青噴出一口暗黑色鮮血,整個人栽倒在跑道邊綠草坪上!
‘’青兒,青兒!‘’
灰白頭發中年人,熱淚縱橫。
‘’哎,這少年怎麼了?剛才看著還生龍活虎的,原來身體不行,怎麼吐這麼多血。‘’
‘’天呐,剛才我就看出不對了,第一名領跑一圈都沒堅持住、就被人反超了,第二圈還沒跑完,就搖搖晃晃落到最後一名,這又摔倒、吐血了……唉!‘’
‘’好啦,賽事方救援醫護趕過去了!‘’
‘’啊!怎麼了?那少年怎麼自己又爬起來了,又返回賽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