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都要無奈了。
怎麼一個個的都要幫他殺離更闌?難道他殺離更闌這事看起來很困難嗎?
隻是沈顧容對待沈夕霧和雪滿妝不一樣,沈顧容盡量和她講道理:“夕霧,離更闌我自己就能動手。”
沈夕霧道:“讓兄長親自動手殺了那禽獸,會髒了兄長的手。”
沈顧容:“……”
他古怪地垂眸看自己的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這麼金貴。
雪滿妝怒道:“你是在剽竊我的話!”
沈顧容一個頭兩個大,他隻是想來殺個離更闌,怎麼帶出這麼多人來?
他都開始懷疑這一次有這麼多人來搗亂,他到底能不能手刃離更闌了。
沈夕霧被牧謫困住,無法自由行動,隻能直勾勾地盯著沈顧容,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這樣兩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牧謫不喜歡她的眼神,皺著眉上前,將沈顧容拉到身後。
沈夕霧的眼神頓時一狠。
沈顧容猶豫了一下,才將木樨拿了出來。
木樨原地化為人形,很快,林束和的聲音從中傳來。
“十一?”
沈顧容道:“六師兄,被離更闌蠱惑入魔後的人,還能恢複如初嗎?”
林束和摸了摸下巴:“讓我瞧瞧。”
沈顧容帶著林束和到了沈夕霧身邊,看到沈夕霧的模樣“嘖”了一聲:“這不是二師姐的徒弟嗎,他都在離人峰找瘋了,沒想到竟然來到鹹州了?”
他抬手捏了捏沈夕霧的下巴,想要端詳端詳,但剛一碰上,沈夕霧雙目赤紅,掙紮著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直接將木頭做成的手指咬掉了一根。
林束和:“……”
沈顧容:“……”
好在這副殼子並沒有痛覺,林束和慢吞吞地將手收了回來,麵無表情道:“沒救了,等死吧。”
沈顧容唇角抽動:“師兄……”
林束和瞪了沈夕霧一眼,才伸出手往她經脈裏探了探,半後收回靈力,道:“離更闌的靈力能夠引出她神識中最大的欲望,就像是被強行放置進去的不屬於自己的心魔一樣,很難被驅除。”
沈顧容眸子一暗。
林束和話鋒一轉,慢條斯理地看著沈顧容,淡淡道:“可是你不是隨身帶著不歸的離魂嗎?那種東西用來剝離這孩子神識中的魔息,算得上是大材用,但不歸應當是不介意的。”
沈顧容愣了一下:“離魂?”
他一直以為離魂無用,就將他丟在了儲物戒中,沒想到此時竟然派上了用場。
沈顧容將離魂珠子取了出來,遞給林束和。
林束和接過來,用殘缺的手指捏著看了看,道:“嗯,交給我吧,你先去忙自己的。”
他屈指一彈,一根銀針從袖中鑽出,直直刺入沈夕霧的體內。
沈夕霧瞳孔猛地張大,搖搖晃晃了幾下,接著一頭栽了下去,被林束和一把接住。
他帶著沈夕霧正要走,沈顧容突然叫住他。
“六師兄。”
林束和疑惑回頭。
“怎麼?”
沈顧容注視著他,低聲道:“我一直以為,你會因為那個機緣而怪我。”
林束和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無緣無故地突然起這個,他奇怪地:“為何要怪你?你不是救了我的性命嗎?”
沈顧容將視線輕輕一垂,道:“因為那機緣……是我封印離更闌才得到的。”
所以當年他在將機緣給林束和時,才會了那句:“這種機緣,你是不屑要的。”
林束和微愣,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突然笑了笑,緩慢走到沈顧容身邊,抬起斷了一根手指的手輕輕摸了摸沈顧容的頭。
沈顧容本能地排斥,但身體一僵之後便立刻放鬆了。
“他罪有應得。”林束和輕聲道,“從他當年親口承認回溏城之事是他做的之後,離人峰便與他再無任何瓜葛,就算那時你親手殺了他,也不會有人怪你,也沒有人有資格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