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招惹他了?
我嗎?沈顧容胡思亂想。
牧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師尊,您沒有什麼想對我的嗎?”
沈顧容想了想,覺得自己隱瞞了牧謫許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個,隻好抬著被牧謫揉得通紅的手背,轉移牧謫的注意力。
他聲:“你把我弄疼了。”
牧謫:“……”
他師尊,到底為什麼這麼會撒嬌?
牧謫臉上的森寒徹底沒崩住,抬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才輕輕握住沈顧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問他:“還疼嗎?”
沈顧容見他似乎沒打算興師問罪了,再次笑了起來:“不疼了,徒兒,你是吃靈丹妙藥長大的嗎,吹一口師尊就一點都不疼了。”
牧謫沒吭聲。
滿口花言巧語,也不知在哪裏學的。
他吹了吹沈顧容有些紅痕的手背,又仿佛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個吻,徹底將那隻鳳凰留下的氣息遮掩住後,這才抬起手,眸光沉沉地看著他:“等殺了離更闌,你將瞞我之事悉數告訴我。”
沈顧容一聽,立刻豎起三指:“好,到時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牧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而在一旁的雪滿妝此時的臉卻仿佛彩虹似的五顏六色。
他尖嘯一聲落到城牆上,快走幾步握著長刀呼嘯生風,刀尖直直指向牧謫,厲聲道:“牧謫,你怎可如此冒犯聖君?!在你心中,還沒有師徒之別了?!”
沈顧容驚奇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那個根本不通倫理的雪滿妝口中出來的。
雪滿妝連妖主都不放在眼中,一直信奉著“反正我長大後肯定要將他打下去自己當妖主的,為何要聽他的話?”這樣的理念,所以對人世倫常根本滿不在乎,更何況能出這種道貌岸然的話了。
牧謫自從知曉自己可能是某人轉世才得沈顧容如此對待後,整個人瀕臨爆發的邊緣,此時雪滿妝不怕死地直接撞上來,牧謫將所有舍不得對沈顧容發泄的怒火終於有了泄怒之地。
他死死握住九息劍,眸子森然地看向雪滿妝,沉聲道:“我們的事,與你何關?”
雪滿妝不怕死地依然拿著長刀對著牧謫,挑眉道:“就憑我是聖君未來道侶……”
他話還沒完,牧謫直接沒忍住,鋪蓋地的殺意和靈力源源不斷朝著雪滿妝一人壓了過去,宛如驚濤駭浪似的就連虛空都激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雪滿妝才被沈顧容揍了一擊,此時猝不及防,竟然直接被牧謫的靈力威壓拍到了地上。
地麵上又多了個坑。
雪滿妝半沒爬起來。
牧謫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幹淨後,才轉過身,握著沈顧容的手,鄭重其事道:“如果師尊想,我能幫您殺了離更闌。”
沈顧容沉默了一下,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四十多年前,他手刃離更闌時,三界中所有人都在阻攔他不要殺離更闌,沈顧容為了保住手中京世錄不被其他人搶走,不得已妥協。
而四十年後,他從來沒想過,他還什麼都沒,竟然會有這麼多人爭先為他去殺離更闌。
有點諷刺。
牧謫:“師尊?”
沈顧容笑了笑,將手收了回來,淡淡道:“不必,他會主動出來的。”
他一抬手,林下春呼嘯而來,落到他掌心。
“我就在這裏等他來。”
牧謫蹙眉,但也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