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牧謫一直不知道絕望是什麼,但此時,他卻真正體會到了,絕望就是明知最糟糕的事情會發生,但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令他痛苦地心都在滴血。
隻是再自責,也改變不了道,牧謫深吸一口氣,道:“師尊,我體內有您的半個元丹,雷劫落下,您勢必會受我牽連。”
沈顧容一愣,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牧謫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鄭重道:“此事之後再,師尊願同我一起扛雷劫嗎?”
沈顧容呆了半,茫然地看著頭頂已經醞釀著差不多的雷劫,突然有點想哭。
「我還有的選嗎?今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倒黴的事都被我攤上了?」
牧謫猶豫了一下,才在一陣雷鳴聲中湊近沈顧容的耳畔,輕聲道:“還有一件事……”
轟隆隆一聲巨響。
第一道雷劫勢如破竹般劈下,根本沒給兩人商議的機會。
雷聲明明震耳欲聾,沈顧容卻耳尖地聽到了牧謫在自己耳邊的話。
“我已知曉了我同師尊結的,並非是弟子契。”
“而是道侶契。”
轟隆一聲,沈顧容的腦海裏仿佛也開始電閃雷鳴。
牧謫撐開靈力結界護住兩人,緊緊抱著沈顧容,咬著他的耳垂,將低啞的聲音送入沈顧容呆滯的腦海中。
“我不會同意解契的。”
“除非師尊不喜歡我。”
沈顧容:“……”
沈顧容險些暈過去。
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倒黴事,就會發生更倒黴的事來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
孤鴻秘境還是頭一回出現這麼強的雷劫,化神期修為的人全都看出了那是大乘期的雷劫,立刻前來圍觀。
太多人被困在化神境百年都不得進益,能有幸看到大乘期的雷劫,不定會對心境有些改變。
鏡朱塵頭一次沒有坐轎子,甩下護衛紅衣獵獵飛去雷劫旁邊,臉色沉得幾乎要滴水。
朝九霄咆哮一聲,巨大的蛟身從不遠處飛來,落在鏡朱塵身旁化為人形,黑袍一甩,裹住精瘦的身體。
他冷冷道:“沈十一是不是瘋了,竟然敢讓牧謫在孤鴻秘境突破?!”
鏡朱塵連扇子都不搖了,眉目間全是徹骨的冷意:“牧謫知道輕重,應該不是他主動用機緣突破的。”
他抬頭看了看雷雲滿布的幕,聲音低喃:“這次道八成是鐵了心要沈十一死在這裏。”
朝九霄一愣,愕然道:“有人他是擅自動了神器,才會招來道記恨,這是真的?”
鏡朱塵點頭:“大師兄……離更闌應該所言非虛,十一當時確實從他身上奪走了神器,且用在了自己身上,這才招來道震怒,這些年來不斷降下罰雷劫。”
朝九霄眉頭緊緊皺起:“其他神器被用,也沒見得招來雷罰。那件神器到底是什麼?”
鏡朱塵偏頭看他一眼,魅魔的瞳孔緩緩發散,詭異陰沉。
他啟唇,聲音幾乎淹沒在轟隆隆的雷鳴中。
朝九霄聽到他。
“京世錄。”鏡朱塵道,“能通古今,逆改命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