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謫眼中的沈顧容,和所有人眼中的沈聖君完完全全不是同一個人。
這樣隻屬於他一人知曉的反差讓牧謫莫名的亢奮,根本不願與人分享,隻想獨占。
這種情感逐漸被牧謫扭曲成對沈顧容獨占的掌控欲,幼時他不懂,隻能用孩子的爭寵法子來得到沈顧容的注意力,哪怕看他一眼牧謫都能得到巨大的滿足。
直到那不見沈顧容的十年來,那張熟悉的麵容經過十年的流逝非但沒有絲毫褪色,反而更加鮮活。
鶴歸華表,我心如故。
且更甚。
牧謫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每每看到沈顧容時的情感到底是什麼,能讓他魂牽夢繞,久久不能忘懷,平日裏沈顧容一個不著痕跡的動作他都能記上許久,仿佛眼中心中隻有一個師尊。
在看到青玉的話本時,牧謫隻覺得疑惑,並未確定,而林束和突如其來的幾句話,讓迷茫了數日的牧謫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原來他對沈顧容的占有欲,並不是源於徒弟的爭寵,而是更深層次的……
愛慕旖念。
牧謫還未收拾好自己紛亂的情緒就被沈顧容拖了進來,他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顧容。
他一邊唾棄自己竟敢覬覦師尊的齷齪,一邊卻又帶著點隱秘的期待。
若是他真的能得到沈顧容這個人……
他正在胡思亂想,沈顧容就等得不耐煩了,他上前捧住牧謫的臉,強迫他抬頭看自己。
沈顧容不開心地撇嘴,狐耳都耷拉下來了,不滿地問:“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能和六師兄話,就不能和我嗎?”
牧謫:“……”
牧謫這才如夢初醒,忙道:“隻是了些……無用的事。”
他完全不敢直視沈顧容,心髒狂跳唯恐沈顧容聽到,隻能狼狽地將頭偏到一旁去。
沈顧容又不依了:“你為什麼不看我?你方才和六師兄話時,也是這般不禮貌嗎?”
牧謫:“……”
牧謫這才慢慢發覺自己師尊到底哪裏不對了。
活潑是活潑了些,隻是他怎麼每句都要拿自己和旁人比?
牧謫隻好嚐試著:“師尊是最好的,牧謫最敬重的。”
這句話和沈顧容的問話驢唇不對馬嘴,但沈顧容竟然意外地開心起來,強行捧著牧謫臉的手也鬆開了。
牧謫鬆了一口氣,看來果真如同他所料,這藥大概就是擴大了沈顧容心中的爭強好勝之心。
沈顧容此時看到什麼都想和自己比一比,他問:“我和桑羅敷哪個更好看?”
牧謫:“師尊最好看。”
“我和林束和哪個修為更高?”
“師尊修為最高。”
沈顧容樂開了花,特別喜歡牧謫每句的“最”字,懶洋洋地眯著眼睛抱著牧謫的脖子笑。
牧謫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邊任由沈顧容在自己身上亂動一邊默念靜心經。
沈顧容蹭著蹭著,無意中扒拉了一下狐耳,又問:“那我的狐耳和青玉的,誰的更好看?”
牧謫險些將靜心經念成合歡道心法,他狼狽地睜開眼睛,抿抿唇,聲:“師尊的……最好看。”
沈顧容似乎來了興致,問來問去問個不停,問題也一個比一個奇特。
“我的徒弟好還是奚孤行的徒弟好?”
牧謫臉一紅,羞赧地:“師尊的徒弟……最好。”
沈顧容哈哈大笑:“你這不是在誇自己嗎。”
牧謫:“……”
沈顧容喋喋不休問個不停,牧謫也十分配合地回答他,最後沈顧容反而把自己鬧累了,趴在牧謫肩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牧謫矜持地抱了他一會,才輕手輕腳地把沈顧容放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