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台上已經被雷劫劈成廢墟,連素洗硯的陣法都沒有一寸保留,牧謫盤膝坐在當中,周圍全是被雷劈出來的焦痕。
他渾身狼狽,肩上還有青玉刺出來的傷口,半邊身子全都是血痕。
沈顧容輕輕吐氣吸氣,眉目緩緩舒展,正要上前去查探牧謫怎麼樣,邊還未完全散去的雷雲突然毫無征兆地劈下來一道紫銀色的雷。
轟隆一聲,正中沈顧容身上。
沈顧容:“……”
沈顧容又懵了。
為、為什麼又劈我啊?
哪怕是大乘期,紫銀色的雷也根本難以抵擋,更何況他靈力已經消耗殆盡,直接被劈了個正著。
奚孤行晚了一步趕到,險些失聲:“十一!”
沈顧容身形狼狽,白發都直直炸了起來,雙眸上的冰綃也被劈得失去了效用,緩慢從他眼睛上飄落而下。
溫流冰手疾眼快,一把上前將搖搖欲墜的沈顧容扶住。
奚孤行急忙趕來,掐著沈顧容的下巴晃了晃:“十一?十一!”
沈顧容雙眸渙散,不知還有沒有意識,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動了動,含糊地呻吟一聲。
“別、別劈我……嗚!”
奚孤行:“……”
奚孤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握著沈顧容的手腕探查一番,發現並未傷到丹田,這才放下心神來。
溫流冰看了看徹底消散的幕,神色冷厲道:“那是雷罰。”
修士的修為每晉一階,便會有相應的雷劫,而那紫銀色的雷罰則是道為違背道之人降下的責罰。
沈奉雪也不知造了什麼孽,竟然能讓道降下雷罰?而且還是在他硬抗下別人的幾道雷劫後。
這不是擺明了要他的命嗎?
奚孤行整個人都在瘋了的邊緣徘徊,他死死握著早已出鞘的短景劍,看著渾身狼狽仿佛被劈傻了的沈顧容一眼,突然將殺意凜然的視線看向已經睜開眼睛的牧謫。
“都是你……”
奚孤行死死握住劍柄,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幾乎是轉瞬間衝到剛剛站起來的牧謫麵前,短景劍死死抵在牧謫的脖頸,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牧謫怔然看他:“掌教?”
奚孤行死死盯著他,正要開口,突然聽到溫流冰一聲驚呼:“師尊!”
奚孤行渾身一抖,立刻將劍收起,快步走到沈顧容麵前,將已經昏過去的沈顧容抱在懷裏。
牧謫渾身血痕,看著已經閉眸昏睡過去的沈顧容,不受控製地上前一步,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他,慘白的唇喃喃道:“師尊……”
奚孤行冷冷看他一眼:“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罷,他抱著沈顧容快步離開。
闡微大會隨著牧謫結嬰落下帷幕,沈聖君不懼艱險,為徒弟以身擋雷劫之事也被人傳出,不出兩日便傳遍整個三界,師徒情深的話本唱段層出不窮。
青玉看得津津有味,還特意尋來了幾本打算給牧謫看。
隻是還未到泛絳居,便在索橋上被妖主攔了下來。
青玉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有什麼事嗎?”
他話就是如此,哪怕在妖主麵前也是隨心所欲,口無遮攔。
若他不是個有九條命的九尾狐,早就被人打死了。
妖主早就習慣了他的沒大沒,也未動怒,他冷淡道:“你那幾日見到沈奉雪,可有從他身上探到什麼?”
青玉一歪頭,狐耳抖了抖,疑惑道:“妖主指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