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恍然大悟,:“啾。”
「完全不懂。」
牧謫:“……”
牧謫正要開口,沈顧容反應過來,忙道:“這句不要同他!”
牧謫這才住了口。
溫流冰有些陰冷地看著同沈顧容仿佛相談甚歡的牧謫,又想了想自己連師尊在什麼都理解不了,險些酸得把牧謫打出去。
溫流冰一邊嫉妒得眼發綠,一邊:“那結界中,水鬼便是主人,他能隨意決定人的去留。”
沈顧容想起那水鬼隻是用船篙輕敲了一下船沿,他便從結界中脫離出來了,好像正是如此。
被人操控生死去留的滋味很不好受,沈顧容再也不想體驗第二回了。
見沈顧容沉默,溫流冰道:“不過師尊不用擔心,有我在,那水鬼定不會再將您拖進結界。”
沈顧容狐疑地看著他,隻“啾”了一半,一旁的牧謫就淡淡開口了。
“方才師尊被拖入水鬼結界時,大師兄好像就在一旁。”
溫流冰:“……”
溫流冰冷冷道:“師尊還未話,哪裏有你開口的份?”
牧謫道:“我的是實話。”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沈顧容忙飛起來撲扇了兩下翅膀:「都別吵了!」
兩個互相不對盤的徒弟這才住了口,偏頭不再看對方。
溫流冰一向不喜旁人質疑他的能力,這一下直接被牧謫挑起了好勝之心。
他將房門關死,還布置了一層結界,末了又將一道靈力凝成細繩綁在沈顧容的爪子上。
沈顧容疑惑地抬了抬爪子:「這是做什麼?」
牧謫皺眉道:“我們要回去休息了。”
溫流冰一手沈顧容一手牧謫,將他們拎著扔到了床榻上,自己坐在一旁盤腿打坐,他冷聲道:“就在這裏待著,還有兩個時辰就亮了。水鬼若再來,我定要讓他有去無回。”
牧謫和沈顧容對視一眼。
沈顧容道:「那就在這裏待一晚吧。」
牧謫這才沒有拒絕。
夜色沉寂,牧謫和沈顧容累了一,終於撐不住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溫流冰坐在不遠處,手指上的靈力和沈顧容爪子上的連在一起,正在微微發著光芒。
沈顧容隻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再一睜眼,又再次置身那一葉扁舟之上。
沈顧容:“……”
啊啊啊!竟然又被拖進來了!
溫流冰不是有他在一切無事嗎?!
他氣得半死,轉頭一看。
溫流冰正坐在船尾,微微閉著眸,還在專心致誌地打坐。
沈顧容:“……”
沈顧容險些破音,心想:“廢物!空心蘿卜!”
溫流冰仿佛感受到了沈顧容憤怒的視線,緩慢地張開了眼睛。
一看到人形的沈顧容,溫流冰瞳孔一縮,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師……”
這舟太,動作稍微大些八成都能翻,他隻動了兩步,整條船劇烈搖晃,險些把腳下不穩的沈顧容給晃到水裏去。
那水仿佛漆黑的墨似的,隱約還能掃見什麼東西在蠕動。
若是掉進去,還不知道要造什麼罪。
沈顧容搖晃兩下,一個趔趄撲到了溫流冰身上。
溫流冰立刻把他扶住。
沈顧容站穩後,強行憋著一口氣,眉目間一派清冷之色,他冷聲道:“這就是你的‘一切無事’?”
溫流冰這才鬆開手,看了看周圍,微微點頭,道:“嗯,無事,我知曉如何破水鬼結界。”
沈顧容狐疑地道:“當真?”
溫流冰:“是。”
沈顧容這才放心。
看來統領誅邪的人,並不像他表現的那般不可靠。
腳下的船在微微搖晃,溫流冰看了看,遲疑著道:“船若是再穩些就好了。”
沈顧容知道他暈船的毛病,盡量保持不動,讓船自己平息。
水鬼還沒到,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別處挖眼。
一會後,船終於不再那麼搖晃。
溫流冰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口氣還沒鬆到底,船上突然憑空出現一個人影,因為增加的重量,整個船再次搖晃了起來。
溫流冰臉都有些發白。
沈顧容看到牧謫滿臉茫然地被牽扯進來,朝他道:“別亂動。”
牧謫很聽話,點頭乖巧得一動都不動。
船又很快平穩,但是溫流冰的臉明顯就不對了,好像下一瞬就要吐出來似的。
就在這時,那水鬼的聲音終於再次出現了,帶著濃烈的恨意,聲音都宛如帶著尖刀,一寸寸往心尖裏鑽。
“沈奉雪,你又來了。”
“我等了你太久。”
“你那冰綃下的眼睛,是不是取下來也照樣能視物?”
周圍陰風陣陣,沈顧容聽著那仿佛地獄傳來的催魂聲,深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告誡自己。
有溫流冰在,不用害怕。
下一瞬,雪滿妝瞬間出現在船隻上,直接將船隻壓得猛地灌進來一道如墨似的髒汙河水。
那根本支撐不住四人的船發出一聲腐朽的舊木破雖聲,好像已經不堪重負,馬上就要崩斷似的。
而與此同時,這條船上的最強戰力溫流冰終於受不住那腳底下搖搖欲墜的感覺,捂住嘴伏在船沿吐了出來。
牧謫:“……”
沈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