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傻丫……你醒醒啊,嗚嗚嗚,我以後的糖葫蘆都給你吃,你別嚇唬我啊……”
是什麼聲音?
誰在哭?
置身一片冰冷而黑暗中之人擰眉,耳畔是時而清晰、時而遙遠的哭聲,備受嘈雜。
由此為引,更多的聲音被收納。
鳥獸蟲鳴,風吹樹梢。
熟悉冰冷一點一點退卻,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了臉上。
識感的恢複,讓不知道停頓了多久的思維恢複應有的運轉。
哭聲依舊徘徊不休,甚至變得刺耳了起來。
“……你流了好多血……千萬別死啊,大不了我以後貪嘴騙你了,你醒醒啊……”
好吵!
從無聲無息到嘈雜彙聚的時間過渡很短,剛剛恢複的聽覺額外敏感,卻無法屏蔽。
對於剛恢複意識的人來說,這耳邊的哭聲就站在了有五百隻鴨子的養殖場裏一樣聒噪。
忍了片刻依舊不得清靜,這才猛然睜眼。
眼前是一片預料之中的黑暗。
不是到了夜晚,而是因為視感沒有恢複。
她現在完全是一個瞎子。
“別哭了,擾的我心煩。”
嘶啞難辨的聲音響起,讓那一道稚嫩的哭聲停了下來,也將她自己嚇了一跳。
下意識抬手按住了喉嚨,咽了咽唾沫將莫名癢意壓下。
單手撐著緩緩坐了起來。
來不及做更多,一道瘦小的身影撞進了懷裏。
“傻丫你終於醒了,嗚嗚……可嚇死我了。”
懷裏的身影很瘦小,聽聲音不超過十歲,一瞬的遲疑,都在一陣濕意透過衣服接觸肌膚時消失。
被推開的小丫頭當下就懵了。
渾然不知道往常會在這時摸著頭安慰自己的人為什麼推開自己。
“傻丫?”
“你是誰?”
她抬眸看向另一道呼吸的來源,有敏銳的聽覺在,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看不見就失了章法的人。
也終於確認了麵前之人口中的傻丫是在說自己。
能清楚分辨出自己的功體未曾消失,不是在經曆過身穿之後,又進行了第二次魂穿。
既然我仍是我,那問題就出在麵前之人身上了。
因為有過早先的經驗,她的語氣未有任何不悅。
小丫頭睜大了眼睛,再三確認這話是從呆呆傻傻的人口中說出來:“傻丫,你恢複神智啦?”
“我為何在此?”她擰著眉,對於那個稱呼避而不談,又拋出第二個問題。
那片黑暗困住她太久,曾經許多記憶不是模糊,就是殘缺。
一下恢複過來,導致這段時間的記憶未被融合,造成了記憶空白期,左右一時想不起來,不如問人更快。
“傻……你等等,我去喊村長爺爺過來。”小丫頭語氣一頓,把話說完了拔腿想著外麵就跑。
她靜靜聽著腳步聲快速消失,開始檢查著自己的情況。
身上沒有什麼疼痛,唯獨頭上包著紗布,致命傷大概磕到頭。
不過,傷口現在已經愈合了。
這樣的情況下,繼續讓紗布包在頭上很礙事,她果斷拆掉了。
這期間,她主動讓眼睛被真元所覆蓋,細微的癢意持續了一陣,再睜開眼睛時,眼前一片斑駁陸離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