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可鑫也有些疑惑:“先天後期啊……為何派我來記錄他的事跡?一個先天,又有什麼事跡可言?”
“一劍斬刀奴?可刀奴也是先天後期,這又能說明什麼?”
“我是看不出你有何潛力啊……”
萬可鑫站在樹尖上,眺望著坐在樹蔭下吃幹糧的周輕呂,越發疑惑,越發迷茫。
當他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自己一個入虛強者,來記錄一個先天的事跡?
當然,記錄的不是吃喝拉撒,也不是周輕呂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兒。
記錄的是他的履曆,和事跡。記錄的是他在哪裏哪裏,和誰打了一架,贏了還是輸了。怎麼贏的,怎麼輸的。以及人生重要的轉折點……
山林之中,周輕呂的駿馬很快的就擱淺了。在當今這個時代,運輸是及其不發達的,有時候還有路,可是走著走著就沒有路了,隻能翻山越嶺,有時候還要想辦法渡河。
商人有他們的商道,但是商道饒了一大圈,要從白駒郡那邊繞過去,這一來一去就多走了將近五百多裏地。
周輕呂明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途上,也是仗著藝高人膽大,絲毫不懼怕山林之中的豺狼虎豹,也不怕馬賊強盜。直接就走直線,從臥龍郡,橫穿碧霞郡、紅纓郡、甘寧郡、劍鋒郡然後直達青州郡。
雖然是走直線,可是從地圖上來看,依然是有兩千三百多裏路的。
‘噅——’
駿馬嘶鳴了一聲,一個山坡是實在上不去了。它一路越野,腦袋上的大紅花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周輕呂幹脆下馬,看著上方的一座將近六十度的山峰,歎口氣:
“算了,我騎了你一天,現在輪到你騎我了。”
說著,周輕呂低頭,猛然抓住了駿馬的兩隻前蹄還有兩隻後蹄,在駿馬的掙紮之中將其舉了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馬也傻了啊,當了這麼多年馬,還是第一次騎別人……
它經曆最開始的掙紮之後,也安靜了下來,就蜷縮在周輕呂的肩膀上,不斷的翻山越嶺。
這馬少說得有四百多斤重,藍梁給挑的是正兒八經的好馬。而周輕呂扛著這匹馬,還沒登上這座山,隻是走了約莫兩裏路的山路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唉……”
周輕呂歎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要不是看後邊還有那麼遠的路要趕,我就把你扔這兒了。”
吐槽著,周輕呂艱難的扛著馬往山頂而去。
忽然,周輕呂感到臉上被蹭了蹭,不耐煩的回頭:“你幹啥?我都扛你了,你最好老實一些。”
轉過頭去,卻見,駿馬從自己馱著的包袱裏叼出來了一個水壺,不斷的往周輕呂臉上湊,像是在遞水。
周輕呂愣了愣:“成精了,居然還知道討好……”
喃喃一聲,周輕呂拿起水壺喝了一口,又將水壺遞給了它。它不接,依然用那張長長的馬臉蹭著周輕呂,示意著……
周輕呂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噢,原來是你想喝了?”
馬:“噅噅噅——”
“……”
又登山了三裏地山路,周輕呂總算是扛著它一路從山腳下上來了山頂。
將馬一放下,周輕呂整個人渾身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渾身癱軟的躺在了地上,眼睛發直。
馬兒就站在旁邊吃草,開心的一批。
周輕呂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要是平地上,其實他扛著馬飛奔十幾裏也不會如此疲憊。可這是山路,是在登山往上走,這力量的消耗達到了恐怖的地步。別說人了,黑風山的驢都受不了。
“呼哧——呼哧——”
呼吸如雷鳴一般。
周輕呂胸膛急促的起伏,看著天空,整個人就想在這裏好好的一覺睡過去……
就在這疲憊的困頓之中,忽然,周輕呂若有所思了起來:“我用了二十五年,將我的全身所有的細胞,肌肉,骨骼,甚至內髒和身體組織全部修煉到位了,打下了紮實的基礎。我的全身都將是丹田,現在全身勞累的情況下,如果我修煉,和平時會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裏,周輕呂努力的站了起來,嚐試著入定修煉。
‘嘶——’
吸氣。
‘呼——’
吐氣。
一陣陣天地靈氣灌入了周輕呂的周身,就像是久旱逢甘露般的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