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中秋節那天溫檸站在廣場上的落寞身影,江容嶼終於可以理解那一天她為什麼會站在那裏看妙妙一家看了這麼久。
像妙妙那麼小的溫檸,應該也擁有世界上最純粹的親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溫檸的父親依舊深愛溫檸,可是那份親情因為溫檸的成長不受控製的染上了一絲物質的氣息。
溫父的安排,一定是對溫檸好的選擇,但也一定是對溫家好的選擇……
“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做江家的女人是個好的選擇?”江容嶼不怒反笑,反問道。
這麼多年,江父依舊我行我素,喜歡將江容嶼身邊的人都查個清清楚楚。
不管這些是多麼私密,多麼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情,在江父的口中就跟集團財報一樣,隻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完全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
似乎猜到江容嶼接下去會說什麼話,江父斂了神色,卻沒有開口接話。
“你有多久沒有去過溪山了?”江父的沉默激發了江容嶼內心的恨意,他句句緊逼,不給江父逃避的機會。
“阿嶼,不管怎麼樣,你終究是我的兒子。”江父沒有正麵回答江容嶼的問題,提到溪山,一向精神矍鑠的江父,語氣裏也浮現了一絲疲憊。
“我知道我是你的兒子,所以上一個江家女人可以留在溪山,而我隻能留在這座像墳墓一樣奢華又冰冷的大宅裏陪著你。爸爸,既然小時候沒有愛我,那麼長大了也不要假裝愛我,為難你也為難我。”
江容嶼緩緩直起身子,拉開了自己與江父的距離,語氣冰冷而生硬。
……
等到江容嶼離開,一直守在餐廳門口的董建林才走了進來。
見餐桌上屬於江容嶼的那塊牛排一口都沒被人動過,董建林知道父子倆又談崩了,不由安慰江父道:“少爺年紀還小,正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老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隻是阿嶼太心軟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江父繼續拿起刀叉,吃著自己沒有吃完的牛排,神色自若,絲毫沒有被江容嶼的言語影響。
董建林從小看著江容嶼長大,自然也清楚他的性格:“少爺是個善良的人。”
“作為江家的繼承人,善良這種品質沒有太多必要。”江父不以為然。
聞言,董建林沒有接話,隻安靜地守在一邊。
直到江父吃完了整塊牛排,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嘴,才接著吩咐道:“月底的生日宴照常進行,你可以提前準備了,邀請的名單擬好之後給我看一眼,除了溫家的女兒,記得把祁家那個兒子也給我邀請上。”
“可是少爺不是……”董建林有些猶豫。
溫檸自不必說,祁家的祁棟之前剛被江容嶼打斷了腿,江容嶼怕是不會想要看見他。
“按我的吩咐去做。”江父很堅持,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是……”董建林雖然覺得不妥,可也不敢拒絕江父,隻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