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早就想一刀斃了葉靈了，聽到這話毫不猶豫一刀就要砍下去，葉蓁大喊，“等一下！”
刀停在半空中，那人望了望葉蓁，又望了望江懷左，聽到葉蓁麵對著江懷左，蹙眉道：“我還有幾句話跟她說。”
江懷左沒說話，葉蓁知道他是答應了，轉身快速走到葉靈身邊。
她知道沒有讓江懷左再去原諒葉靈的希望了，這麼多年的蟄伏，他終於一朝扳回所有，江世隱給他的折磨不比她少，葉靈對他的冷漠無情，終於到了最後，都要敗在他手裏了。
不同於她，江懷左是個男人，那些屈辱對他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她走到葉靈麵前，看到葉靈已經滿臉是淚，葉蓁輕輕把她抱在懷中，壓著聲音道：“靈兒……”
葉靈搖搖頭，握住葉蓁的肩膀，她知道江懷左不會給她太久的時間，她定定地看著葉蓁，露出自嘲的麵孔，“我以為我是導演著這一切的人，最後才發現我也隻是個戲子而已。”
葉蓁的哭聲戛然而止，蹙眉看著葉靈。
葉靈撫摸上她的頭發，摸到一根碧玉簪子，按住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細聲細氣道：“姐姐，我對不起你，是我，搶了你的位置。”
葉蓁搖頭，剛想看向她，葉靈卻一把摁住她的腦袋，用細微的聲音對她說道：“世隱哥哥，是江懷左害死的，宮裏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他已經變了。”
葉蓁僵硬著身子沒動，葉靈又道：“我好懷念，我們在家裏的日子，父親總是疼你一些……樂蓉，我已經把她送出宮了，是趙千尋接她走的，如果你沒有跟江懷左一起進宮，你現在就能見到她。”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葉蓁腦子裏嗡的一聲，思緒亂如麻。
“世隱哥哥心裏一直有你，一直愛你，他頭痛病發作的時候，叫著的，也是你的名字……如果江懷左登基，執意要納你為妃，宜妃會幫你逃脫的，銀子車輛都準備好了，你們馬上離開大周，也別去齊國，其他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葉蓁沒說話，呆呆地靠在她的肩頭，如鯁在喉。
“姐姐，再見了。”葉靈說完最後一句話，嘴角上揚，眼睛望著江懷左麵無表情的臉孔，忽然一下子拔下葉蓁頭上的發簪，刺向自己的太陽穴。
“靈兒！”
葉蓁大駭，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在太極殿中。
而身後的江懷左，竟有隱忍的淚水在眼眶中，執著不肯落下。他仿佛看見了初次見到葉靈時，她那靈動的大眼睛，還有後來她一次又一次的無情拒絕，把他的愛棄如敝履。
他把他的愛都給了她，而她，卻深深愛著“權利”二字。
葉蓁大哭的模樣簡直讓他心碎，葉靈已經死去，太極殿中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沒有江懷左的命令，他們隻能呆呆地看著，葉蓁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歲一樣，猶自記得，剛剛看見她的時候，還和五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那時的她，心如止水，已經無欲無求。
可此時的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