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過了將近半年,北方天氣寒冷下起了大雪,雪覆蓋著整個大周,鋪天蓋地是茫茫一片白色,白色的雪花漫天飛舞,道路上厚厚的一層白色上印著不少雜亂的深深淺淺的腳印,冷,卻不潮濕。
葉蓁在齊國的時候沒看到過雪,到了大周後是第一次看到雪,那時她整日被折磨,沒什麼精力去欣賞雪的景色,出了宮的這四年,每次一到雪天她就會披著厚厚的鬥篷站在窗口賞雪,偶爾泡上一壺熱茶,就能坐一下午。
鈴蘭長高了不少,那個給她寫淫詩豔詞的少年的真麵目漸漸浮出水麵,是一個普通農家的男子,考上了秀才,頗有幾分才氣,就是家境普通,天天跟著鈴蘭,好似對她是真心的,牡丹總拿這件事來調侃鈴蘭,每每都遭葉蓁斥責。
葉蓁想法老派,覺得這種事是女孩子心中的秘密,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被人打趣,除非是到了夜裏,房間裏隻有她和鈴蘭兩個人的時候,才會提到一兩句,鈴蘭不願意回答的時候,她就不多說了。
太早種下情根也不是什麼好事,葉蓁對她這麼說,怕鈴蘭像當年的自己那樣。
不過鈴蘭比她機靈,想來也不會受太多的傷害。
“姐姐,牡丹姐姐總是讓我嫁人,她自己為什麼不嫁?我看她的年紀也不小。”鈴蘭一邊練字一邊問道。
葉蓁在一旁做針線活,這些活在她還在皇宮的時候就已經做會了,七八年前她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會做這樣的事情,“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夠了,牡丹姐姐不嫁人,自有她的打算。”
鈴蘭撇撇嘴,“那你也跟她說,要她管好她自己的事就夠了,我年紀還小,有我自己的打算。”
葉蓁一怔,斜眼看了看她,不由覺得好笑,屋內炭火燒的發出劈裏啪啦的細微的聲響,房子裏如春日一樣暖和,葉蓁拿著鉗子撥了撥,“我去弄些炭來。”
鈴蘭急忙放下筆,拿起一旁的簸箕,“我去吧,你腿腳不好,一到冬天就發疼,還是少走動!”
說完一溜煙兒就下了樓,葉蓁望著她的背影微笑。
過了一會兒還沒見她上來,葉蓁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門口,恰巧看到大廳裏一個高大的背影,是趙千尋來了,正在和鈴蘭說笑,鈴蘭紅撲撲的小臉惹人疼愛,兩眼炯炯有神,仿佛會說話一般,葉蓁一臉幸福的笑,看著鈴蘭,隻覺得此生足矣。
趙千尋好像感覺到身後有人注意,回頭一看,正好撞上葉蓁的笑容,同樣朝她回了一個笑臉。
鈴蘭蹦蹦跳跳就跑到了葉蓁麵前,歡天喜地地說道:“趙哥哥說給我堆雪人,姐姐,我可以休息一會兒嗎?”
葉蓁摸摸她的額頭,鈴蘭現在已經快和她差不多高了,摸起來沒有以前順手了,“去吧,冷的話就趕緊上來,別凍壞了。”
鈴蘭重重地點頭,跟著趙千尋下了樓在院子裏堆雪人,葉蓁就站在二樓的走廊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