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汘朧被她的話語徹底震住,沉吟數秒,方回過神來,“這就是你要與我生分的理由?在我心裏,一直當你是親姐姐看待……”
“你住口,你不過是拿我來當襯托。有我在你身邊,襯托著你。由我的醜陋襯托著你的美麗,由我的一無所有,襯托著你的萬千寵愛。”
伊汘朧聽了,唇角顫了幾顫,終是忍不住冷聲大笑,“原來,在你心裏是這般想我。”
“是,我再也不想接受你的施舍,在也不想沾你的任何光芒。我寧願陛下從來都沒有寵幸過我,我也不想別人以為我是巴結了你,從而得到陛下的寵愛!這對我來說,是侮辱,是痛苦!”
“嗬嗬~,嗬嗬~”伊汘朧聞言,失聲大笑。
“我隻是想讓你的日子好過點罷了,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這麼想。”
“對,我就是這麼想。你不是我,不會懂我內心的痛苦和絕望,不會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以為有陛下的寵愛就是幸福,就是快樂嗎?你錯了,你大錯特錯!我不想成為你們,不想像你們一樣,頭破血流的搶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伊汘朧被花木槿的話深深震撼,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跌坐在石凳上。
慶枝和夏末嚇壞了,連忙上前攙扶,“主子,您沒事吧?來喜,快去傳太醫去宮裏候著。”
“是!”來喜應了一聲,連忙想著太醫院方向跑去。
“槿嬪娘娘,你太過分了。我家主子懷著龍胎,你這樣大喊大叫,驚嚇了龍胎。我家主子若是動了胎氣,你擔當的起嗎?”
花木槿仰麵朝天,極力隱去眼中的淚花,深悉幾口重氣,“還請憫妃娘娘贖罪,嬪妾莽撞了,不該跟娘娘頂撞。嬪妾這就自扇嘴巴,還請娘娘消火!”
言畢,花木槿伸掌,左右開弓朝自己的臉龐,狠狠抽了幾記耳光。
伊汘朧見狀,隻覺渾身血液逆流,手心卻冰涼如冰。
深深的看著花木槿,良久,自嘲一笑,“槿嬪今日所言,本宮~,銘記在心!”
“起駕,回宮!”
“是!”慶枝和夏末慌忙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伊汘朧,緩緩下了小亭。
背轉過身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淚流滿麵。
伊汘朧雙腿似灌鉛一般,每邁一步,都沉重無比。跟花木槿決裂的感受,甚至比跟趙佐桓決裂時還痛。
須臾。
伊汘朧下了涼亭,正欲上轎離去。卻又狹路相逢,迎麵走來一道高挑的男子身影。
“小臣,參見憫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行禮者,一身白衣,渾身纖塵不染。素潔的宛如謫仙,可那雙桃花般的眼睛,卻透著一股邪魅。
伊汘朧眸子一瞟,待看清是楊曉風時,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怎麼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
“嗬嗬~,小臣是前來教授槿嬪娘娘彈琴。不巧,卻碰上憫妃娘娘。娘娘您說,這算不算天意!”
伊汘朧聞言,腳踝一軟,幾欲站立不穩,眸色更是閃爍遊移的厲害。
雖說慶枝和夏末對自己很忠心。可她們畢竟是趙佐桓派來的,她的一舉一動,想來都會跟趙佐桓稟告。
“那楊樂師就去好好教授琴藝吧,本宮身子不適,先行一步!”言畢,伊汘朧極力穩住心神,自慶枝夏末的攙扶下,向轎子走去。
“娘娘慢走,仔細腳下,當心動了胎氣,這龍胎可矜貴無比呢!噢~,對了,小臣剛剛從馬苑路過。聽說幾個皇子正在練習騎射,馬苑的馬不知怎的受了驚。生生將幾人顛下馬背,當場踩斷一人的肋骨。”
伊汘朧瞬間一驚,渾身止不住的發顫,“顛下馬背的可有四皇子?”
楊曉風魅惑的桃花眼微漏笑意,故意沉吟數秒,才慢悠悠道:“這次沒有。下次,可就難說了!”言下之意,隻要她不遵從他的要求,下一個的目標就是四皇子。
轟——
伊汘朧腦子一炸,凶狠的盯著楊曉風,意在警告他,不要亂來。
“網拉的太緊,當心,魚!死!網!破!”
楊曉風輕浮一笑,立即俯身行了大禮,“安胎最忌心浮氣躁,還請娘娘心寬,放輕鬆一些。小臣告退!”說完,楊曉風又行了一禮,瀟灑的一揮衣袖,翩然離去。
慶枝和夏末疑惑不解的看著楊曉風離去的背影,“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似乎跟主子很熟一樣!”
“哼~,仗著有張俊臉,還真是張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