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短情長,我深愛你。——段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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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
沐清紙蜷縮成一團,渾身濕漉漉的,整個人都在哆嗦,她覺得自己肯定馬上要死了。
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會在這種深山裏產生幻聽,覺得自己聽到段司恒的聲音。
“小紙片,別怕,我來了!”
然後她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這個懷抱,屬於那個男人。
是她一直很討厭,此刻卻讓她覺得安心的男人。
“這是你要的。”段司恒將一個信封塞進她的手裏。
“什麼?”沐清紙站著水汽的睫毛微微顫動,她不知道這個信封裏裝了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她眾叛親離,被人陷害的時候,隻有這個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沐清紙的聲音非常輕,輕到段司恒都聽不到她說什麼。
他隻是拿出一把槍,放在她的掌心,疊起她纖細的手指,握緊:“槍裏還有六顆子彈。你的槍法是我教的,我有信心。”
“那……那你呢?”沐清紙晃了晃變得奇怪的腦袋,“不對,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當然要來保護你。”段司恒說著,輕輕撫摸了一下沐清紙的小臉,看著她櫻桃一般的小唇,很想很想就這樣吻上去。
但終究……還是偏過了腦袋,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虔誠的一吻。
像是在為他們禱告,像是在為他的愛情禱告。
沐清紙唇瓣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想要說些什麼,段司恒卻抬手,按住了她的唇尖。
“沒時間了,你拿著槍,從我剛剛幫你清理出來的那條路返回,我讓朝顏在那裏等你。”
段司恒朝著有聲音傳來的方向,衝了出去。
沐清紙渾渾噩噩,摸著樹皮上印刻著的,屬於段司恒獨有的標記。
那是一個簡化之後的雄鷹標誌。
沐清紙認識,這隻鷹屬於段司恒,蒼梟是段司恒在特種部隊裏的代號。
她跌跌撞撞地從這條路上經過,偶爾可以看到倒在路上,生死不明的人。
這是……段司恒為她殺出的一條血路。
沐清紙握著那個信封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她機械地一步步往前走。
轟!!!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她猛地回頭,呆呆地望向那個方向。
爆炸,發生在她剛剛離開的地方。
她不想逃命了!
段司恒還在那裏啊!!
那個唯一想到要來救自己的男人啊!
她怎麼能苟且偷生!!
沐清紙不顧一切地往回跑。
爆炸的地方躺了一地的屍體,也有幾個人還活著,但已經都已經無法動彈。
沐清紙朝段司恒的方向跑了過去。
人,已經麵目全非,但她認出了段司恒的皮帶,那是有一年段司恒生日的時候,他軟磨硬泡自己要來的生日禮物。
她隨手在網上買的一條幾十塊的皮帶。
這個傻瓜,卻一直把這個便宜貨,當做寶貝舍不得用……
“段司恒!段司恒!!你醒醒啊!你怎麼了?”沐清紙將段司恒的上半身抱在自己的懷裏。
他渾身是傷,雙眸緊閉,臉上身上都是血!身體的溫度,一點點褪去,沐清紙不敢去摸他的脈搏與呼吸。
他拿命,救了自己……
“這,這是什麼?你想給我的?什麼禮物嗎?”
沐清紙突然想起什麼,顫抖著手,打開了剛剛段司恒遞給她的那個信封。
離婚協議……
沐清紙崩潰了!
段司恒說這是她想要的!
是!
在此之前,想要和段司恒分開,想要擁有自己的自由,想要脫離這個男人,是她最大的心願。
可是現在呢……
“段司恒!段司恒你什麼意思!!!我要你跟我說清楚!為什麼離婚?!”她用力搖晃這個早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人,聲音變得輕了起來,像是在和最親密的人,低聲耳語,“你不是……你不是……最喜歡我了。”
信封裏,又掉落出一個小東西,她撿了起來,仔細一看,那是折疊成心形的一張紙,很像是小時候寫情書時候用的小手段。
“是情書嗎?”沐清紙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
他寫了什麼?寫了什麼?!!
沐清紙手忙腳亂地拆開那張紙,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眸,她隻看到那張紙上不清晰一串文字。
她還沒來得及擦幹眼淚看清楚。
“砰!”
幹脆利落的槍聲從她的身後響起,沐清紙倒在了段司恒的懷中,他們的鮮血交融在了一起……
段司恒,我不想一個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