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杉開著車自顧自地想著問題,長魚偏過頭看著她明亮的側臉,一時間控製不住心中一陣酸澀上湧,哽得喉嚨生疼。她把頭偏回去,假裝看著窗外,不讓茅杉發現她已經泛紅的眼眶。
回到家,茅杉打電話準備給長魚請半個月的假,電話那頭的人卻什麼也不同意。
“醫院裏一直人手都不夠,特別是外科,好多醫生想休假都沒有辦法,長魚今年的年假之前就已經休完了,這一下子請這麼久的假,恐怕有些困難,茅啊,她到底是怎麼了?”電話裏外科主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茅杉幾乎每都去醫院找長魚,外科的醫生基本上都認識她了,大家都以為,她是長魚的表妹。
“她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茅杉執著地對著電話裏的人。
長魚在旁邊聽著,也沒有去阻止。休假也好,正好多一些時間可以和她過過清閑的日子。
茅杉跟電話裏的人磨了很久,放下電話,長魚已經在廚房準備晚飯了。
她走進去,輕輕將長魚垂在臉側的頭發撇到了耳後,“你們主任可真難纏,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同意給你放一周的假。”完又把鼻子和嘴巴埋在長魚的肩窩,吮吸著她的味道。
“不定,他也覺得你很難纏呢。”長魚望著菜板上的菜,輕聲笑道,溫柔如水的聲音聽得茅杉一陣心生蕩漾。
茅杉挑了挑眉不做辯解,望了望四周,挽起了袖子,問道:“有什麼讓我做的?”
“幫我剝一顆蒜。”
“好。”
兩個人在廚房裏,一言一語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像極了時光靜止,綠水長流。
晚飯,被茅杉逼著吃了好幾塊肉,長魚覺得有些油膩,放下筷子,撐著下巴看著茅杉吃飯。
“怎麼不吃了?”茅杉望了一眼長魚碗裏還剩下的半碗飯。
“吃飽了。”長魚淡淡地著,看起來沒有多少精神。
茅杉聞言,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怎麼吃這麼點兒就飽了?不行不行,這樣你隻會越來越瘦,要多吃些,長點肉,身體才會壯起來。”茅杉一邊嘮叨著一邊又往長魚碗裏夾了兩塊肉。
長魚看著碗裏躺著的那兩塊肥瘦參半的肉,表情越來越苦,“茅杉,我發覺你變了。”
“有嗎?”茅杉的筷子頓在半空,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愣愣道。
“恩,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嘮嘮叨叨了。”
“不想聽我嘮叨你就乖乖把飯吃了。”
“我是真的吃不下了。”長魚求饒道,又看了一眼碗裏的肉,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那至少吃一半。”茅杉伸手端過長魚的碗,用筷子將裏麵的飯一分為二,一半倒入了自己碗裏,然後把剩下的一半還給長魚,兩塊大大的刺眼的肉原封不動的留在碗裏。
“肉你也幫我吃一半。”
“不行。”
“吃一半。”長魚拋出乞求的眼神。
茅杉一臉嚴肅盯著長魚,最後還是從她碗裏挑了一塊肉走。長魚這才鬆了口氣,看了眼碗裏的肉,深吸了口氣,拿起筷子,又慢慢吃了起來。
雖然吃得很痛苦,但這種被茅杉包裹起來的感覺卻是無比溫馨的。
晚飯伴隨著電視機裏的聲音和太陽落下的餘暉暖暖結束。
咽下碗裏的最後一粒米,長魚解脫了一般放下碗筷,望向一絲不苟監督著自己吃飯的茅杉:“我吃完了。”呼,終於吃完了。
“這才乖,來讓我親一口。”茅杉走過來,摸了摸長魚的頭,又把手伸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果然吃得很飽嘛。”
長魚賭氣般的撇開茅杉伸過來的手,正要站起來,腿還沒伸直,突然眼前的景象又晃了晃,一個沒站穩,又跌回了椅子上。
“心點。”茅杉隻當長魚是起來得太急,一時沒有站穩,伸手扶住了她。
“都怪你,逼我吃了那麼多,重心都不穩了。”長魚幹脆靠在椅子,沒有再急著站起來了。
“好好好,怪我,你好好坐著消消食,我罰我自己去洗碗行了吧。”茅杉捧過長魚的臉,在額頭上吻了一吻,將碗筷收拾進了廚房。
等茅杉進了廚房,長魚才慢慢撐著桌子站起來,眼前的景象已經恢複正常,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她來到客廳,仰著頭靠著沙發,閉上眼睛聽著廚房裏傳出來的嘩嘩水聲,臉上不由浮起了笑意。
有她在,真好。
長魚一個人窩在沙發裏,想著茅杉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感覺到窗外的慢慢的變黑,呼吸輕柔,四肢放鬆,沒一會兒意識就開始縹緲起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