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走近了些,發現用來縫合這些傷口的並不是針線,而是細鐵絲。

屍體到了腰部的位置便戛然而止,這具屍體隻有上半身,沒有腿。

“拚屍。”茅杉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還是一具沒有完成的拚屍。”白典把手上的白布搭在架台邊上,站到茅杉身邊,望著屍體額頭上的彈孔:“為了以防萬一,我先放了一槍才把它帶回來的,雙重保險,把它的手也銬了起來。”

“這個人的體質屬陰,還吸收過純陰之地陰眼的陰氣,用它的頭來煉化拚屍,一旦成了,其能力難以估量。”茅杉麵色陰沉,暗自開始擔心,如果白典沒有發現這具拚屍,它是不是會被煉化成功?這背後的人到底想幹什麼?

“這顆人頭不是送去燒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也很奇怪,明上班的時候問問”白典的話還沒完,茅杉感覺到褲兜裏手機的震動,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陌生號碼。

“保護好長魚。”

茅杉臉一白,腦子裏猶如一道炸雷閃過,好像一瞬間掉入了結冰的湖水之中,全身上下涼了個透。她二話不,拉開了停屍房的門就往外麵衝。

“喂,茅杉——”言苜蓿愣了一下,跟著她跑了出去。白典也趕緊關燈鎖門跟了上去。

雨不知什麼時候大了起來,一顆一顆狂躁地砸在茅杉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敲打著車窗。茅杉剛把車鑰匙插入鑰匙孔,言苜蓿就跳上了車。

迅速發動了車子,茅杉對著剛跑上來的白典,甩了句話:“我先回去了,晚點聯係。”話音未落,車子便飆上了主道,後輪激起的泥點卷著茅杉那句話的尾音,撲了白典一身。

沒有規律的瓢潑大雨,像是銀針一樣迅猛地敲擊著茅杉的神經末梢。她狂躁,亦是害怕。

顧不上去停車,茅杉把車隨便甩在單元樓下,就跑了進去。

看了一眼還停在高層的電梯,她刨了刨濕漉漉的頭發,一轉身奔進了樓道。一口氣跑到了長魚家門口,氣也顧不上喘,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長魚!!”茅杉推開門,因為緊張,手腳冰涼。

“怎麼了?”

溫柔清潤的聲音讓茅杉的心放了下來,她望著屋裏的人,那張淡然秀美的臉上寫滿了疑問地望著她,終於呼出口氣,靠在了門邊,渾身癱軟得再發不出一點力氣。

長魚見茅杉這副模樣,凝神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冷?”

茅杉緩了口氣,仍舊注視著她,笑了,“沒事。”伸手揉了揉她的臉。

隻要你沒事就好。

“茅杉,你你”言苜蓿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我的,終於到了,累死本姑娘了,“你放著電梯電梯不坐,你爬什麼樓梯啊”

“苜蓿,你師父剛剛來過,吃了飯就去茅杉家了,”長魚看著茅杉身後氣還沒喘順的言苜蓿,“他讓你回來後就快點過去。”

“哦,好,那我先過去了。”言苜蓿喘著氣,又看了一眼門口的兩人。她師父總這樣,生怕她又給人家添麻煩了,沒勁死了,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也該過去了。她朝長魚揮了揮手,走了。

浴室裏,茅杉站在鏡子前,頭發搭下來遮住了前額和一邊側臉,手裏抓著手機,屏幕亮著,界麵停留在最近通話上。她看著最上方那一串陌生號碼,一動不動。

電話打過去是關機狀態。會是誰?

第二一大早,茅杉和長魚還在吃早飯,門就被敲響了。

“苜蓿,怎麼沒跟你師父出去?”茅杉打開了門,看著門口穿戴整齊一身清爽的漂亮女孩。

“誰要跟他去公園下棋啊,你今還要去昨那裏吧?我跟你一起去~”

“苜蓿,吃早飯了沒有?”長魚偏頭對門口的人笑了笑。

“已經吃了~謝謝長魚姐姐~”言苜蓿也笑嘻嘻地望著長魚,從門口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