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聽見茅杉的話,臉色一僵,不自覺瞟了白典一眼。

“是啊,”白典拿著一個透明文件袋走進來,隨手將文件袋扔在了餐桌上,毫不客氣地拉開了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你們都吃了?”她掃了一眼剛收拾幹淨的桌麵。

“恩,剛吃完。”茅杉端著一杯奶茶也拉開一根凳子在白典旁邊坐下,“案子怎麼樣了?”

“挺順利的,”白典扒了口飯,一邊嚼著一邊又夾了塊肉喂到嘴裏,“今下午凶手去公安局自首了。”咽下嘴裏的東西,不出意外地被噎住了,趕緊用手錘著胸口。

茅杉替她倒了杯水。喝了水,白典感覺好些了,皺著眉頭,緩了緩,繼續:“昨晚我們不是留在了那商場嗎,各種搜索各種調查,一直忙到了今中午,結果那凶手竟然主動找上來自首了。”

白典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那家夥跟死者是同事,也是對手關係,為了競爭什麼銷售經理的位置發生了口角,氣血上頭就起了殺心,殺人過後把屍體藏在了人偶裏麵。我們審了一下午,最終確定他真的是凶手這才結了案,弄得我連午飯都沒吃呢。”最後一句話她拖得長長的,滿是哀怨。

“既然結案了,那屍體呢?”長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什麼屍體?”白典扭頭,眨了眨眼睛,“哦~你那人頭啊!結案後警方就送去燒了,估計這會兒骨灰已經讓家屬給領回去了吧。”回頭繼續扒了兩口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頭問長風:“對了,他不是你男朋友嗎?你不去參加葬禮?”

“不去了。”長風的聲音很,慢慢坐回了沙發上。

長風默默抱著自己的頭蜷在沙發上,到底他們也隻是網友,麵都沒有見過,他憑什麼去參加別人的葬禮。就算是見過麵,又能怎樣?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參加葬禮還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男朋友?會被他的家人轟出來吧?

哎,算了。

長風心裏滿是失落和糾結,帥氣漂亮的五官也因為觸及了傷心事而皺在了一起。

茅杉聽著白典講述今查案的一些細節抱怨昨晚通宵加班的苦逼,不經意掃到了她扔在餐桌上的透明文件袋。

她麻利地打開了袋子,並沒有理會白典在旁邊“喂喂喂喂”

文件袋裏裝了一疊訂好的資料,第一頁是一個人的個人信息。茅杉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人的出生日期上,1990年1月1日。

跟長魚同一出生的。

再看看右上角的照片,這不就是昨晚的死者嗎?原來這人的八字也是屬陰的,難怪。

長風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眼睛盯著電視卻沒有在看。

“風哥哥,”言苜蓿看出了長風的低落,“你男朋友很在乎你的。”

“恩?”長風抬頭,不懂為何言苜蓿突然這樣。

“他很重視你們的約會。因為一心想著見你,所以就算是變作了僵屍,也還記著你們要見麵的約定。”

長風愣了愣,回想起昨晚的畫麵,那個大人偶確實,從頭到尾都隻向著自己來。

“隻有極深的執念,才會帶到死後。”言苜蓿補充道。

“極深的執念,我是他的執念?”長風重複道,半晌,他輕笑了一聲,長出了口氣仰在沙發上,“謝謝你,苜蓿。”

至少,現在他知道,他的心裏是真的有他,其實,參不參加葬禮都不重要,他已經見到了他,完成了他的執念,他走的是沒有遺憾的,“他走了,我也該走了。”長風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歎道,聲音已經有些哽塞。

“風哥哥,你什麼?”

“我,明我們去遊樂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