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無所依托。
又是具屍體。白典鬆了口氣,對著屍體不滿地吼道:“你他媽嚇到爺了!”
剛欲離開,白典腦中念頭一閃,僵在了原地。拿手機的手輕微顫抖著往石台上照去,手機的光線隻能照出對麵石台模糊的輪廓,但是也足以讓白典看清楚了。
空空的石台上,隻剩下一盞煤油燈。
白典倒抽了兩口涼氣,趕緊調轉手機,再次往旁邊照去。屍體仍然站在那裏,仍然是剛才的樣子。
不對,
哪裏不對了?
她隻覺得渾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強迫自己去仔細端詳身旁的屍體。對方枯瘦的臉顯露在白色的亮光中,皮膚緊繃,嘴微張著,強光下的輪廓分明,下半身隱在黑暗裏。
屍體好像離自己更近了些?!
白典吞了口唾沫,艱難地活動手腕,把手機的光線移向了屍體的身體。
屍體光裸的身體上蜈蚣一樣的縫痕向白典宣示著它就是原本躺在石台上的那具拚屍。
就在這時,光斑閃爍,拚屍的眼珠子緩緩地抬起了些,再一次對上了白典的眼睛。
白典望著那雙呆滯的瞳孔,裏麵還隱約可以看見自己的身形。她張了張嘴,對準拚屍砰砰砰就是三槍。
子彈伴隨著她的心跳聲,逐一射出。
因為離得近,都不需要怎麼瞄準,三顆子彈全部打進了拚屍的胸腔裏。但也就是打了進去,子彈似乎並沒有給拚屍造成什麼影響
拚屍的陰氣蔓延開來,浸得白典打了個寒顫。
槍聲還未散去,白典感覺到身後一股疾風襲來,緊接著瞥見金黃的劍刃反射著手機的冷光從自己的身邊一晃而過。轉瞬之間,茅杉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前,背對著自己,右手平舉古眉劍對著拚屍的腦袋。
拚屍雙手合十,古眉劍的劍刃被它夾在雙掌間,停在了它的額前。
畫麵仿佛也被連帶著一起停止了。
見這情形,白典對準了拚屍的腦袋,舉槍便射,一口氣打完了彈夾裏剩下的子彈。
前兩槍順利地打中了拚屍的太陽穴,後兩槍則被它躲過了。拚屍的動作略顯機械,速度卻很快。
在拚屍躲避子彈的間隙,茅杉迅速扭動手腕,翻轉劍身,破開它雙掌的阻礙,直指其額心刺去。
拚屍呆板地往後退開,茅杉握劍緊追向前。直至退到了石壁邊,它才側身閃到了一旁,茅杉也改變了攻擊的軌跡,調轉劍鋒緊逼拚屍。
白典一個箭步衝到石台邊,抓緊時間點亮了石台上的煤油燈。
在黑暗中與僵屍打鬥,人無疑是吃虧的。有了光照之後,茅杉覺得輕鬆了許多,她終於不用隻靠聽覺和一點點朦朧的視覺來判斷拚屍的蹤跡了。
短短數十招的交手後,拚屍的動作已經越來越靈活,它不再隻一味地機械閃躲,而是開始向茅杉發動反擊,仿佛此前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熱身。
拚屍手舞足蹈一通胡抓亂打,毫無章法,全仗著其先的快速與大力。相比之下,茅杉就顯得氣定神閑,嚴謹從容了,不過,似乎她也並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守不易,攻亦難。拳來劍去,雙方相持不下。
白典先是在石台這邊看著,越看越是著急,她左右望了望,繞過石台,跑到擺有大木頭架子的石柱前,隨手從大木頭架子上取下一把火鉗。白典把火鉗倒過來,捏著兩根鉗嘴,試著揮舞了兩下,覺得還算順手,揮著火鉗就衝入了不遠處茅杉與拚屍的戰局中。
她直接潛到了拚屍的背後,趁其一個不備,分開鉗嘴,把火鉗往拚屍的頭上一套,鉗子的連接軸夾住了拚屍的脖子。一見得手了,白典兩隻手各拉著一根鉗嘴死命地往後退,拚屍的脖子被卡在連接軸裏,任由白典把它往後拖去,像拖一條死狗一般。
拚屍雙手扣著自己脖子上的火鉗,腳跟勾著地麵,拚命反抗這股突然而來的拖力。
刹間,茅杉淩空跳起,古眉劍從半空劈下,向拚屍的頭上刺過去。拚屍趕緊放棄與火鉗的對抗,伸手一揮,砸開了刺過來的古眉劍。
它想抓住茅杉的手腕,卻被茅杉收劍同時踢出的一個側彈腿,擊中了腹部。緊接著又是一番連環踢,從腹部至上,腿腿勁力遒實,準確凶狠,最後一腿踢在了拚屍的腦袋上,直接踢得它整個身體往旁邊歪去,慣性還沒過,又被白典的火鉗給硬生生扯了回來,身體往後一帶,仰麵摔在了地上。
茅杉穩穩地落在地上,雙腿如釘,手上是已經結好的羅地網印。她沉氣於丹田,凝目念訣間眉宇中寒光閃現。
如此緊張的時刻,背後突然傳來了“哐當哐當”的細碎響聲,茅杉和白典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