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典左搖右擺的在一條路旁停好，伸手招呼茅杉下車。路隻有兩米多寬，汽車開不上去。這是條名副其實的爛泥巴路，坑坑窪窪的，還有幾條深淺不一的車輪印子相互交錯，順著路一直延伸進山裏，應該是三輪或者摩托車經過留下的痕跡。
茅杉和白典一起沿著路上山。沿路茂密的樹林滲透著清新的氧氣，讓人欲罷不能的貪婪吮吸，腳下時不時偷跑過的田鼠。微風吹過，遠處的蟲鳴鳥叫被輕易地帶了過來，讓人聽了心生愉悅。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走了不久，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白典並沒有選擇其中一條路前行，而是側身跳入了旁邊的樹林中。茅杉毫不猶豫的也跟著跳了進去。
現在仍然算是早上，山中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樹林的地麵堆積了厚厚的落葉，看不出路麵的真實情況。兩個人前進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踩實了才敢邁出下一步，生怕一不心踩進一個坑裏跌倒扭傷或踩到一節尖樹枝劃破皮肉。
走了有半個時，茅杉隱約聽見有人的話聲，往前方望去，依稀可以看見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和幾個當地人在交談著。
“楊隊，情況如何？”走近後，白典開口喊向那名穿警服的男人。
“典，怎麼才來？”楊隊正在和當地的居民話，聽到白典的聲音後轉身，看見白典身後的茅杉，又道：“衫也來啦？”
茅杉與楊隊打了招呼，然後偏頭觀察周圍的情況。這塊地應該屬於樹林的中心部位了，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樹，與剛才她們走過的地方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目光掃過一顆粗壯的大樹，視線落在樹下一塊暗紅色的石頭上，不，石頭本身不是暗紅色的，是被什麼東西染紅的。血？茅杉好奇地往那顆石頭走去。
白典也注意到了石頭上的血跡，緊隨茅杉走過去。
“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腳被卡在這顆樹的枝幹上，頭朝下倒掛著，脖子上有傷口，血已經流幹。”楊隊在他們身後道。
白典蹲下去，看了看石頭周圍的落葉，有兩片葉子上也沾有幾滴不大的血跡。她用手將石頭旁厚厚的落葉刨開，露出泥土地麵，泥土上並沒有染上血，她自言自語道：“血怎麼這麼少？”
“你也發現血跡少得不正常了吧？屍體被倒掛在樹上，身上的血液流盡，而屍體下方的地麵上卻幾乎見不著血跡，這隻能明兩點”
“這裏不是案發現場，或者，”白典頓了頓，“屍體的血是被吸幹的。”
楊隊點點頭，繼續：“從兩具屍體的情況以及附近居民的描述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兩具屍體？”白典站起身，看向楊隊。
“還有一具屍體被撒在這附近地上。”楊隊回答道，“確切的，是他剩下的很多塊殘肢被撒落在地上。”
“被肢解了？”白典皺眉。
“我覺得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吃剩下的。屍體殘缺不全，我們把這附近的樹林都搜查了一遍，隻找到四肢和一顆血肉模糊的腦袋。”楊隊想到那幾截殘肢和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忍不住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白典追問道。
“這兩個人，生前是趕屍匠。這裏是我做的一些調查，後麵是昨給屍體拍的照片，你自己看。”楊隊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藍色文件夾交給白典，自己走到旁邊扶著一棵樹做深呼吸，他有點後悔今早餐吃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