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客(2 / 2)

“不就一嗎,得跟多少年不見似的。”白典斜眼無比鄙視地看向茅杉。

“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們,快進來。”長魚完轉身回到廚房。

二人換上長魚早就準備好的拖鞋進屋。

一進門,整個鼻腔就灌滿了濃濃的飯菜香。玄關上放了一尊白泥麋鹿雕塑,純手工的雕刻韻味卻勝過機器的精密與千篇一律。白典拿起來看了一下,底座上赫然寫著“長魚”兩個墨色字。

“長魚,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什麼時候我搬家了,你也刻兩個送我唄~”

茅衫聽著狠狠地剜了白典一眼。

“好啊,沒問題。”長魚清透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茅杉去廚房幫長魚把剩下的菜端上桌。白典則大搖大擺地在長魚家裏四處參觀,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越往裏走,廚房熱火朝的滋味就被淡化了。客廳裏的淺色沙發上,放著一本厚厚的醫書。地上鋪著淺灰色地毯,雖穿著拖鞋,但是踩在地毯上卻也有著厚實的柔軟感。陽台上的窗簾拉著,光線略暗,走在地板上,拖鞋和木質地板發出的摩擦聲,憑空多了一分家的溫情感。白典一邊走著,一邊慢慢欣賞著牆上深沉的老人透黑的眼眸,遼闊的際無邊的銀灘,這些照片,無一不是出自長魚的手筆。

“恩,還蠻符合長魚的風格。”白典想著,繞開了腳邊的一盆厚臉皮植物,裏麵是兩間臥室,其中一間是長魚的主臥,門半開著,白色紗簾被微風逗弄得隨意擺動,室外的海棠花香味從虛掩著的落地窗偷偷漫了進來。白典眼睛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動人的細節,耳朵也沒閑著,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爵士樂從壁掛式的d機上傳來,偶爾溜過的怪誕滑音由窄到寬,速度由慢到快,白典聽得忍不住推門邁了一步,想了一想,又退了出來。

另一間臥室的門關著,白典站在關著的門前眨了眨眼睛,轉身打算去陽台打望打望。

“典,吃飯了。”長魚在餐廳喊道。

好豐盛的一桌美食!白典和茅杉坐在餐桌前望著滿桌子的飯菜直流口水。

“你們要喝酒嗎?”長魚問道,她知道茅杉愛喝酒,所以下班的時候特意去商店買了一瓶白酒。

“要。”茅杉點頭。

“我明還要上班,不喝了。”白典道。

長魚去廚房拿出一隻青花瓷酒杯放到茅杉麵前,為她倒上酒。

“長魚不來點?”茅杉問道。

長魚搖頭。上次喝醉的感覺可不好受,她再也不想碰酒這種東西了。

“對了,長魚,你假休完了沒有?”白典隨口問著。

“恩,今回醫院上班了。”長魚回答。

“那你有沒有去找林朗!那個無良同事,不能就這樣放過他!”白典將一顆魚丸放進嘴裏,狠狠嚼碎。

“我沒有看見他,聽是生病請假了。”長魚一邊盛著湯一邊答著。

“活該,惡有惡報!”白典罵道。

“長魚,飯在哪?”茅杉端著碗從凳子上站起來。

“我幫你盛。”長魚拿過茅杉手中的碗進入廚房,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茅衫,心下一緊,趕緊轉身走開了。

茅杉紅了臉,想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長魚打開電飯煲為茅杉盛飯。茅杉站在後麵目不轉睛看著長魚的背影。

白色的塑膠飯勺被長魚修長的手指握住,順著手往上,是纖細白皙的手臂,衣袖妥帖地挽在手肘處。一撮沒有束好的頭發很自然的垂在臉側。這樣的女人,即使是做著世間最普通的俗事,也是極好看的。

那一刻,茅杉真的很想吻她。她想嚐一嚐這樣一位讓人賞心悅目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於是,她湊上去,吻住了長魚的唇。

這一瞬間,她像是再次被擊中,所有血液直衝大腦。眩暈過後才發現,長魚的唇很香,很柔軟。像一朵蜜糕,浸潤著自己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根神經。

長魚僵硬了一下,隨後將茅杉推開:“茅杉你喝醉了。”長魚聲音有點顫抖,眼神閃爍,沒來由的心慌。

“不,我沒醉,我是清醒的。”茅杉緊張地想為自己辯解,“長魚,我”

“我記得你過,我很像一個人。茅杉,你看清楚,我不是那個人。”長魚神情嚴肅,伸手理了理耳邊的發絲,轉身離開了廚房。

茅杉呆呆地杵在廚房裏,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的確沒有喝醉,清醒得不得了。長魚的話提醒了她,她到底是喜歡長魚,還是隻是把她當作是師姐的替身?

茅杉用手掌搓了搓臉,心裏因為得不到答案而變得異常焦躁。

其實連茅杉自己也沒發覺,師姐的身影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腦中出現過了。那個下雨、那次開車、那場送別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長魚,現在這個跟她同處一個屋簷下的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