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番外
——世界上,有一種思念,縱使百度花落,依然無悔等待;
——天地間,有一種思念,縱使千年輪回,依然默默守侯……
我是麒麟,住在九重天上的織雲殿,負責運送鋪設天上各處雲彩。今天玄女姐姐來看我,告知宇文麟和芸兒已經結為夫婦。
我一動情,心殤池的水就會變成一根根刮骨鋼針,刺進我身體的每一處,這些我都能承受。最為痛苦的是我的心,它會被一把銀刀片成千瓣,在我的注目下,被心殤池的水一遍遍洗滌,直到池水變成晶瑩的紅色,這顆心才能恢複原狀,回到我的身體。
心殤池旁邊的玉石,其實就是一塊相思鏡,它可以讓我時時看到芸兒的一舉一動。玄女姐姐總是把它封起來,因為我每看一次,就要承受一次痛苦。
還有最後的一個百年了,芸兒很快就可以回來了,她還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嗎?
那一次她遇到危險,我正好在相思鏡前看著她,我不顧一切的使用自己僅剩的最後一點法力,將她救了起來,我知道她還有很多磨難,所以,不顧天規,讓她穿上了天衣。也許,這是我的一點私心,我怕日後她落在尹寒哲手裏的時候,會動搖……
玄女姐姐走了以後,我又忍不住想看看相思鏡。不知道芸兒和宇文麟在做什麼?
再看一次吧,以後,我不會再看了,玄女姐姐這些天不會來,想必他不會知道的。
芸兒和宇文麟正在沙灘上追逐兩個玉雪可愛的娃娃,看樣子好像又是一男一女,他們放聲大笑著。他們又生娃娃了嗎?不是已經有了兩個嗎?嗬嗬,芸兒還真是不怕疼。三千年,雲兒隻生過這四個孩子,我很欣慰。
這一世,芸兒是最快樂,最幸福的。
芸兒現在的容貌雖然還不及她原來的五分,但在世間也已是絕色。她的一顰一笑,總能牽動人心中最柔軟的那根弦。
看著沙灘上攜手相視而笑的兩個人,我竟有一些小小的嫉妒,明知道宇文麟是我的精魄所化,可還是嫉妒。
不覺間,想起我和芸兒在天上的日子。
世人都以為天上的雲彩是水汽生成,都以為成仙之後就可以隨意騰雲駕霧,有誰知那些雲彩是雲兒日夜無休用天車紡出來的。她不僅有絕美的容顏,還有聰慧的心思,能夠織出各種美輪美奐的七彩雲霞。
每天,她紡出雲彩,我便開始了一天的遊走,把雲彩放到玄女姐姐提前指定的地方。直到日暮時分,才會能回來。
雲兒每天可以休息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又能做些什麼呢?九重天之上,茫茫無際,眾仙是不會來的,他們喜歡到四海漫遊,天上人間,處處皆美景,誰也不會到這九重天之上看著荒茫之色。
宮殿內外的仙花玉樹,想必雲兒都能數出有幾朵了。再美的風景,看多了也就無味了。
這些仙花玉樹,是為了雲兒在織雲時取色用的。瑤池上的雲彩每日都要更換,一刻都不能耽擱。瑤池上的雲彩,是宇宙間最美的,卻也是最難織的。織瑤池的雲彩,要花上三個時辰,我在一旁候著,織完後,馬上就要飛到瑤池。每天,瑤池的雲彩是不能重樣的。
一天,雲兒用瓊花織出來的幾百朵瓊花雲,讓我送到瑤池,王母素日裏最喜歡的就是帶有淡淡清香的瓊花祥雲。
隻是今天,在鋪滿祥雲即將離去的時候,王母喚住了我,說是昨天已經通知雲兒織荷花祥雲,為何送來的是瓊花祥雲?
不可能啊,雲兒都是按照玄女姐姐每天給出的清單來織雲的,我剛想辯駁,王母肅容道:“麒麟,告訴織雲仙子,一個時辰以後,我要看到荷花祥雲,過了時辰,按天規處理!”
一個時辰,雲兒平日需要三個時辰才能織出來。一個時辰,怎麼可能織得完。我還是去找玄女姐姐求求情吧,或許玄女姐姐有辦法能讓王母改變心意。
我轉了兩圈,問了無數人,誰也不知道玄女姐姐去了哪裏,無奈,我隻好回了織雲殿。
雲兒一聽,臉色遽變,找玄女姐姐我用去了一些時間,還剩不到一個時辰了,雲兒怎麼可能織得完。
我拎著雲錦袋來到瑤池,王母正在等著我,當我向王母說明情況以後,王母勃然大怒,後果自然是我和雲兒受到了懲罰。
我想拿著清單去找玄女姐姐,雲兒不讓,她說如果那樣做,玄女姐姐也會跟著受罰。
第二天,我送完雲彩回來,雲兒正坐在殿前的台階上垂首哭泣,當時,隻覺得心好像被閃電擊中,為什麼雲兒哭泣,我會如此難受。
難道,我愛上她了嗎?天庭是允許神仙之間結為夫婦的,可我和雲兒不可能,她是這天庭裏僅次於玄女姐姐的天仙,而我,隻不過是一隻神獸而已。就連嫦娥姐姐都說,如果世人看到雲兒的美貌,定不會出現賽嫦娥一詞了。
雲兒不在乎這個,我看重的也不是這個,雲兒有一顆善良的水晶心。
茫茫的九重天,除了我,雲兒能夠看到的隻有玄女姐姐。每日陪伴她的除了孤獨就是寂寞。每每看到她落寂的眼神,我真的很想上前把她抱在懷裏安慰她。可我不敢,高貴的她,怎麼會喜歡我呢?
這一次,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擁她入懷,柔聲的安慰她。高興的是,雲兒沒有推開我,她的頭埋在我的懷裏,淚水已經浸濕了我的衣衫,我知道,她這次太委屈了,我能給她的,也隻有這麼多了。我沒有任何能力改變目前的現狀,除了送雲彩,我什麼都不會。
我知道,如果錯過這次,也許在沒有機會表白了,所以我鼓足勇氣,問雲兒,我能不能喜歡她?
雲兒聽完,嬌軀一震,抬起頭,淚眼迷蒙的俏臉已經緋紅,羞澀的對我說,她早就喜歡上我了,隻是羞於對我說。
狂喜的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原來,我不是單相思,原來,雲兒也是喜歡我的。
此後,為了多一點時間和雲兒相聚,我總是用最快的時間去四處送雲彩,也許是因為愛情來臨的緣故,這段時間雲兒織出來的雲彩格外美麗,王母還特地賞賜給雲兒一顆蟠桃果。這是至高無上的恩賜,雲兒很高興,非要分一半給我,這是賞賜雲兒的,我若吃了,便是違了天規。
我不能那樣做,若是被別的仙人看到,會給雲兒帶來麻煩。
雲兒當時隻顧著高興,早就忘了這些,見我不吃,咬下一口,用她的櫻唇將仙桃送到了我的口中,雖然我跟她有過幾次親吻,但從來沒有這樣忘形過,一時間,我忘了拒絕,隻覺得她的檀口比仙桃還要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