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是兩日之前的中午時分,陽光毒辣異常。
本來我們前門的山陰大街上是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客商、百姓、鏢師等等更是絡繹不絕。
可突然之間,沒來由地便是刮起了狂風,烏雲也是瞬間就遮住了天上的太陽。
人們慌亂之下四處逃竄,可就在此時不知道從何處飄來了一股黃黑色的煙霧,借助著風勢,那黃黑色煙霧瞬間便是籠罩了山陰大街上的所有人,再之後所有人便是都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等我們醒來的時候,以為隻是簡單的被煙霧熏了一下,並無大礙。
可是後來,逐漸有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不見了,起初還沒在意,可第二天失蹤的人還沒回來,頓時令得我們炸開了鍋。
於是就有人去統計失蹤的人口都有哪些,最後發現失蹤的人口並沒有任何的規律。
有老的,有年輕的,還有孩子,有男有女,有的是一家丟了一兩口人,還有的則是全家失蹤。
百姓們覺得事情不正常,便找了幾個有名望的代表前去報官,沒想到卻是被縣衙的人給擋回來了。
說是縣太爺目前正在處理淮水覆船一案,沒有精力再分心旁案,要我們等到淮水覆船案結束以後再來報案。
無奈之下,我們隻得各自散去。
因為怕那詭異煙霧不知道何時還會再來,所以我們各家皆閉門謝客,自家沒什麼重要的大事,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就這樣,兩日下來,原本繁華熱鬧非凡的山陰縣城就成了這樣一副景象。”
夥計說完,又是歎了一口氣,而後習慣性的從肩上拿起毛巾抹了抹桌子。
孔陽聽完夥計的敘述,放下手中的食物,用拳頭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桌子,道:
“這群狗官,真是該死,竟敢如此枉顧百姓的死活!”
夥計聽了這話,趕緊道:
“這位客官,您可不能亂說話冤枉了好人。
我們山陰縣的知縣大人可是個清廉正直的好官啊。”
孔陽心中疑惑,想到了某種可能,怒意更盛,道:
“連失蹤人口這等大案都抵賴推諉的狗官,能是好官?你們難道是在他的淫威之下屈服太久麻木了不成?還是說那狗官故意讓你們這麼說的?”
夥計聞言,苦笑道:
“客官您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跟你說。
我們山陰縣的這位縣令確實是一位難得好官。
在我們這常住超過五年以上的人都知道,五年前,我們這位山陰縣縣令魯大人還未曾來時,我們山陰縣的實力和大運河對岸鳳翔府山陽縣的實力差不多,大概在我江州這麼多縣中能排進前十吧。
可是自從現在的這位魯大人上任以來,便是立即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政法嚴明,作風清廉便是我們山陰縣的百姓們對魯大人的評價。
魯大人任山陰縣令五年來,山陰縣的實力一躍從前十穩定在了第一,並且足足持續了五年之久。
若非今年因為淮水覆船一案使得我山陰縣受到了很大影響,我山陰縣絕對會繼續蟬聯第一的寶座。
隻是如今看來,卻是有點難了。”
話到最後,夥計臉上還一副惋惜的表情。
孔陽聽完以後,心中暗道,莫非這位魯縣令真是一位好官?
孔陽心有疑惑。
一路西行以來,他碰到的地方官員皆是魚肉百姓,奸詐狡猾的狗官,如今突然告訴他有這樣一位好官,他一時間還真是難以接受。
畢竟,在現在這個世道上做個好官,可太難了。
因為本身神朝的中樞朝廷都已經因為慶聖帝無力整治而日益腐朽了,下麵的地方官員如果想要潔身自好,那必然是和如今朝廷的整個大勢相悖。
逆流而上,固然令人敬佩,可也伴隨著明槍暗箭,令逆流之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