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野震驚,百姓遭殃(2 / 2)

杜八條腦海之中心念急轉,眼神之中也是陰晴不定。杜二則是識趣的立在一旁沒有出言打擾。

“杜二,你去召集所有的家丁立刻去賬房支些銀票,而後去城中另外四家鹽號購鹽,記住,越多越好。”

某一刻,杜八條忽然下定了決心,然後吩咐道。

杜二遲疑了一下,還是麵露疑惑地開口說道:“老爺,我們自家不就是買鹽的嗎?為什麼還要向城裏其他四家鹽號送銀子啊?我們不能有錢了就亂花啊。”

杜八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急敗壞的教訓道:“你個蠢貨,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說著,抬手就要打。

杜二見狀趕緊口中連連稱是,而後抱頭鼠竄。

房間之中杜八條看著杜二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說不得這又是一個機會,但如果缺鹽時間太長了,還可能累及小命,到時候說不得還要散財遷居。”

幽州

普濟縣城,陸記裁縫鋪

小縣城裏,人口也不是很多,更談不上有許多的達官貴人來到店中定製服袍領飾了。因此店裏一天到晚的也不是很忙,陸大有和王巧娘夫婦二人便是能夠忙的過來。

是夜,明月高懸,繁星點點,夜涼如水。

房間之中,風燈燭火閃爍,陸大有和王巧娘夫婦二人手上都沒閑著,一個在桌子上做活兒一個在床榻上做活兒。

像這樣加點熬到深夜做活兒的時間不多,一個月能有個七八天,夫婦二人就在心裏阿彌陀佛了。

“對了,今天我去縣丞家給他娘子做活兒,他娘子說今年朝廷的運鹽船好像在什麼淮水渠翻覆了,怕是官鹽運不到我們西北各州了,讓我們提早做打算,別到時候一口鹽都吃不上,弄得生意早晚得關門。”床沿邊上,王巧娘咬斷一根縫衣服的線,頭也不抬的說道。

陸大有神色稍稍有些波動,手上的活兒也是不停,道:“這信兒能準嗎?鹽鐵可是朝廷專售,哪能說沒就沒啊。”

王巧娘道:“誰知道呢?但要我說啊,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這縣城的小生意說不定哪天就倒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陸大有點了點頭,道:“行,那我明天就去鹽號多買點兒鹽,就當是儲備糧了。”

停了一下,陸大有又是開口道:“唉,這小小的食鹽平日不覺得它有多重要,每天張口就來,可真到了時候說食鹽緊缺才發現它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

“戰亂天災的就不說了,來了以後,八成就能要了咱老百姓的命。現如今看來,這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少了咱老百姓也是吃不消。說到底,真的是這天下但凡有一點的風吹草動,苦的都是我們這些老百姓。”

王巧娘也是稍稍放緩了手中的活兒,歎息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但是咱老百姓勢單力微的,能過一天太平日子就過一天,不能過那也隻能忍受著,沒辦法啊。”

陸大有道:“是啊,所以說天底下誰最渴望天下太平那肯定是我們老百姓。”

這就是老百姓最樸素真摯的心聲。

而所謂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概也是如此了吧。

兗州

會稽縣城,宋記鹽號

此時的宋記鹽號人滿為患,百姓們也不再排隊買鹽,紛紛拿著大號器皿口中叫嚷著買鹽,哪怕是今日的鹽價已經漲到了二百文一鬥,足足是常平鹽價格的十倍,還是有人不斷的朝前擠。

“我給你了六百文錢,怎麼是兩鬥食鹽?”一名粗布衣衫的男子據理喊道。

買鹽的小廝卻是有些不屑開口回應道:“那是之前,現在食鹽的價格已經漲了,三百文一鬥!”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男子據理力爭。

買鹽小廝撇撇嘴,道:“就在剛剛,你付錢的時候。”

男子頓時漲紅了臉,滿臉的憤懣之色道:“你們這是坐地起價,我要去縣衙告你們!”

買鹽小廝頓時神色一冷,聲音也是有些冷漠的說道:“你盡管去告,縣太爺現在都指著我們宋記鹽號吃鹽呢,你看衙門會不會管你這檔子破事。再說,現在整個兗州都是這般景象,鹽價一日一上調,有的地方甚至半日時間便是上調一倍。”

“你如果不想買,我當場就可以把錢退給你,你要不要?”說著,買鹽小廝就把那六百文錢拿了出來。

男子隻能氣的發抖,憤憤的哼了一聲,抱著兩鬥食鹽離去了。

男子剛一轉身,便是聽到了那買鹽小廝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各位父老鄉親,現在食鹽緊缺,食鹽價格調至三百文一鬥!”

人群之中一陣騷亂謾罵,但很快便是又爭相搶購食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