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掃天宇傾天下(3)
端木夜趕到天宇帝都東門的時候,竟然沒有遇到楚貓兒的大軍,這讓他萬分不解,按照十三的報告她帶兵走的就是這個方向,不會有任何問題。
依照她的速度趕到這裏沒有問題,可要是在半個時辰中攻下天宇帝都靠她那十萬兵力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這座天宇帝都的城防是他執政以來,花了最大的力氣加固了的,不僅在城樓間加了雙層射箭垛口,加了三倍巡城兵將。連城樓間的通道都加寬了一倍,以便於容納更多的士兵在上麵守城。
而且滾木雷石、弓箭、強弩、等必備的守城兵器,都堆積在城牆之間建起的樓閣中,士兵可是隨時搬出來用。
即使他出城時隻留下了三萬人馬駐守,如此固若金湯的工事也不可能被她在如此短地時間內擊垮。
然而楚貓兒的確是不見了,他在到達東門時沒有看到她的一兵一卒,就如同她帶著大軍在人間突然蒸發了一般。
最有可能的便是她率兵暫時躲入了南邊的隱龍穀,或是躲入了東南邊的獅子林中,於是他一邊各派出十幾個死士去打探,一邊帶著三萬士兵快馬加鞭趕到了東門之下。
城頭上守城的天宇國精兵,看到他之後,立即向城下守著城門的兵士大聲喊道:“兄弟們,快開城門,陛下回來了!”
於是在片刻之後,巨大的朱紅色城門,轟然開啟。火把和燈籠把周圍照的通明,端木夜遠遠看到,兩隊城防兵列隊在裏麵跪迎。
端木夜沒得猶豫:現在隻能先進城裏去再說,就算楚貓兒一會兒帶兵過來,有自己指揮,守城也容易些。
想到這裏他便一帶戰馬,立即向身後一揚手。
帶著一百餘名死士,躍馬率先向城門內奔去。
但是當他和幾個死士的馬剛剛躍入城門的一刹那,厚重的城門驟然關閉,把餘下的一百死士和三萬鐵騎關在了城門之外。
一百名死士悍然一驚,馬上便知道一定有異狀發生,於是從馬上縱越下來,不約而同一起執劍向城門刺去。
雖然城門厚約半尺,十分厚重堅固,但要是他們一百人,一起以軟劍關注內力刺入城門的話,那城門絕對是不堪一擊,轟然崩潰。
可是他們的劍在即將刺入城門的一刹那,卻突然發現空中降下一個巨大的東西,從上到下向他們罩下來。
他們一驚,急忙揮劍去要把那些落下來的東西給劈擊出去,可是當他們的劍砍落到那些軟綿綿的東西之後,驟然那些東西全部爆裂開來,立時一團團白色的粉末將眾人籠罩住了。
驚駭之下,鼻息中吸入了一種香香甜甜的氣息,隨後全部手腳酸軟,各自噗通噗通摔倒在地上。於是上麵的滾木和雷石,如雨般墜落下來,將這一百多死士,全部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死屍。
連最前麵的上千名鐵騎也受了殃及,各個因被那粉末熏到,而跌落下馬,滾木的巨大轟鳴聲將戰馬嚇驚,跑掉。而落下地來的人則全部被滾木雷石砸壓而死,慘不忍睹。
這些鐵騎的戰馬一受驚狂奔,把後麵的隊伍也頓時給衝散了。
那些鐵騎中有的人因坐下的戰馬受驚而跌落的、受傷的、被馬踐踏的、數不勝數。
於是這些人不攻自亂,又無人指揮,立時向後麵潰敗下去。
進入城門內的端木夜從驟然關閉的城門上,頓時驚醒。
可惜為時已晚,他還沒有來得及拔劍出來略做反抗,已經被人用一把劍給摁在了脖子上。
那人是冷月,他的劍極快又狠:“別動!端木夜,跟我進宮見貓帥吧!她等了你很久了!”
幾個死士剛要上前救援,已經被司徒情、司徒哲、秋靈兒、帶著一些當地的秋水閣好手給攔了下來。
司徒情向冷月一使眼色道:“先把他送進宮裏去,別讓貓兒等急了!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
冷月點了點頭,伸手點了端木夜的穴道,用胳膊夾住他,縱馬向皇宮的方向跑去。
端木夜不用再問什麼,隻看到帝都內一隊隊巡邏的天祝國士兵,便知道楚貓兒在他到來之前,早已經攻下了帝都。
而且把城內迅速搞定之後,讓城門上的士兵換上天宇國的軍服來釣魚般地把自己釣上了鉤!
但是她如何能以十萬兵力,在半個時辰之內拿下固若金湯的天宇帝都,卻始終讓他想不明白!
一種絕望湧上了心頭,隨之心卻徹底平靜了。
既然這場爭鬥她又贏了,自己認輸便是了,她想怎麼處置自己就隨她開心吧。
事到如今,生死榮辱驟然了無掛礙,他第一次覺得如此輕鬆。
總是覺得爭奪最重要,原來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王叔情願離開一切去天芒修仙。
也許自己醒悟的已經太晚了,不過也沒有什麼,起碼在臨死前還能見她一麵呢!
想到這些,端木夜不禁勾起嘴角苦笑了。
他曾經在路上設想過無數次如何與她相見,卻獨獨沒有料到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麵。世事何其無常,而他端木夜的命運又何其可笑!
冷月挾製著端木夜直接縱馬來的宮門外,宮門外守著的士兵遠遠看到他,急忙打開宮門,讓他一刻不停的直接縱馬進入宮內。
路上的士兵看到他帶進了端木夜,立即自動讓路,讓他直達金殿之外。下了戰馬,冷月想拎起他,將他拎進殿去。
端木夜冷冷盯了他一眼,厲聲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冷月也不跟他計較,現在他由一國之君變成了階下囚,已經夠慘的了,冷月雖然恨他的狠毒、但是卻欣賞他的勇於認輸。
於是伸手點開他的穴道,在後麵看著他。
端木夜長舒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堅定的向金殿內走去。
金殿兩側,已經換上了天祝國的士兵。
那個他坐了六年的龍座上,一個白色的玲瓏身影,慵懶而又閑適無比的坐在那裏,享受著一側雲魅的按摩,那隻白色的獅子貓,現在竟然趴在他的龍書案上麵打盹兒。
看他從外麵鎮靜的走進來,然後站在自己的麵前。
楚貓兒卻看著他的容顏又陷入了片刻的凝神之中。
現在的他少了一份辛辣和霸氣,多了一份淡然與寧靜。
一身錦袍仍人妥帖的穿在身上,頭上以金冠束起一半長發,另一半沒有挽起來的,隨意披散在身後。膚若凝脂雪堆就,唇似櫻桃一點紅。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色滋潤透亮。
腰身修長挺直,如玉樹修竹,清清冷冷,高挑秀美,每次看到他都讓楚貓兒很是糾結,如此美人為何心腸卻……。
“貓帥,還有什麼吩咐?”冷月輕輕咳嗽了一聲,以打破眼下的平靜。
“哦,本帥還要再看會兒兵書,你去城門那裏幫阿哲把那幾個死士解決掉,然後帶他們在那裏守城。天馬上就亮了,他帶的兵馬還有二十幾萬會陸續趕到這裏,肯投降的,就收下!不肯投降的,分批消滅!”楚貓兒懶洋洋的拿起一本書,向冷月說道。
她會聽不出冷月在吃醋?這個家夥是越來越悶騷了,不過她喜歡,現在卻不動聲色的把他支開了!
雲魅對著冷月眨了眨眼睛,卻沒有開口說話。
冷月不敢對楚貓兒有任何表示,隻給了雲魅一個眼刀,把心裏的吃味發泄在他身上。可雲魅直接低頭無視。
“是,屬下遵命!”冷月無奈地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金殿。
楚貓兒則命人把端木夜給捆在了旁邊的金柱上,自己則舒服倚坐在金殿的寶座上,懶懶的看著兵書。
夜漸漸過去,曙光射入了金殿上,楚貓兒扔下了兵書,又拿起一份布陣圖,一邊在雲魅的腐蝕下吃早餐,一邊看那個圖。
看得即投入又忘我,仿佛忘記了饑渴。
端木夜第一次嚐到了被虐待的滋味,渾身酸麻難忍,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可是他現在是她的階下囚,隻能默默等待她的發落。
那個布陣圖是他藏在密室中的絕密,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至寶,雖然他看不懂,但是卻一向珍視,保存的很好。
沒料到卻落在了她手中,不過總比落在別人手中要好一些,所謂排兵布陣之術,她比別人都都要懂。落到一代戰神手中,也不辱沒了這上古聖物。
一國君王被她俘虜,捆在她麵前,她卻手執布陣圖,研究了好幾個時辰,那些上古傳流下來的布陣圖,竟然精妙如此,完全可以和她曾經苦心鑽研國的伏羲八卦相媲美,看似簡單的一種陣型,卻有千萬種變化。
看得實在興致勃勃,仍然沒想到美男在側,直到某妖孽國王實在忍不住紅著眼睛怒問道:“貓帥,你到底要怎樣處朕?”
楚貓兒突然想起來,他還捆在柱子上,不由狠狠給了他一個眼刀,很不耐煩地喝道:“推出去殺了!”
端木夜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點了點頭道:“好!這種處置方法朕很滿意,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楚貓兒見他答的如此痛快,不禁冷冷一笑道:“哦,看來你還得多謝本帥肯成全你了!”
端木夜舒了一口氣,淡然道:“是,多謝貓帥成全!”
聽了他這句話,楚貓兒沒來由的從心裏生出一股怒意,便立即向手下喊道:“來人,推出去,直接殺!別丫的等什麼時辰!”
幾個士兵聽出了她的怒意,立即上前解下他,將他推出了宮門。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楚貓兒心裏驟然一陣失落。
為什麼會突然有種舍不得的感覺?楚貓兒對自己這突然湧上來的感覺十分鄙夷:這種心腸歹毒的家夥,留著幹毛!殺了幹淨!“
可是心裏有些亂了。
她目光離開了手中的上古陣圖,停留在那根曾經捆住端木夜的柱子上,那垂落在地上的繩子,卻讓她的心很不舒服。
韓嘯天回頭盯著她的眼睛問道:”貓兒,真的給殺了!“
楚貓兒第一次沒有拿他打趣,也沒有反詰他,更沒有伸手虐他,而是有些悵然的點了點頭:”恩,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