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他一輩子也感動不了文舒!
等小舒暢泡完藥浴,文舒與李瀚天接著她回了平安園。
孩子已經睡下,兩人讓下人看著孩子,散步出了房間,沿著小徑向前走。
文舒看著柳樹枝,已經發了嫩芽,一片明黃嫩綠。
“瀚天,你知道麼?第一次見你,其實是在去年春日裏的丞相府,那時,我剛醒來沒幾日。”文舒隨手折了一根,目光放在手上的柳枝上,撚著手指轉動著枝條。
李瀚天有些訝然,轉頭去看文舒,卻發現她的神色像是帶著思念和追憶。她是要說她的故事了麼?
“我每年也隻去一次相府,上交一些各家服奴役的人員名單和例貢銀票等東西。”李家算是熙國商賈裏第一大家族,很多與官府相接的事情都是由她們家代做。那一日裏,他也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注視著他,可是在相府那樣的高門望族裏,以他的身份不能放肆,為免生出事端,並沒有回過頭去看。
原來,竟是文舒麼?他一直都不知道。
“或許,這便是緣份吧。”文舒笑道,目光裏流動著別樣的光。李瀚天想起了另一件事,偏偏她被賣掉以後,買了她的剛好是他,那也是一種緣分。
“瀚天,你看。”文舒把手裏的柳枝拿給李瀚天看,他接了過去,也沒看出什麼,目光望向她,她到底想說什麼?
“桃花還沒開吧?”文舒突然問。
“是,怕是要過上二十日左右了。”李瀚天點頭。
“是啊,要過上二十多日。”她記得,前世裏,好像柳枝發了芽長出樹葉的時候,桃花過幾天就會開了,可是這裏不一樣,這裏的柳樹發芽比較早一點。
李瀚天不語,靜等文舒向下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已經是冬未春初二月底,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極為的舒服。
文舒早已想好的說辭,到了嘴邊卻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如果她說出來,萬一嚇著了他怎麼樣?雖然瀚天應該不會嚇到,她就怕萬一。
當你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多想。
“瀚天,你還記得剛成親時,我對你說不娶側妃不納侍麼?”文舒又找了一個切入點問。
李瀚天點頭,笑說:“我當時是不信的,隻以為你是哄我開心。哪裏有成親沒幾日就對別人說這話的?聽來一點都不可信。”如今他信了。他嫁的妻主,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文舒也笑起來,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莽撞麼?是啊,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做到的事就給人承諾,聽來的確不可信。可是瀚天,你知道麼?”文舒停下腳步,看著李瀚天,目光裏有些憂傷,一字一字的道,“我正是因為怕自己被環境改變,我怕我做不到,所以我才給出了承諾。那麼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有著這個承諾約束,我就會變的更堅強。所以我才說這樣的話來。”那時候,前路渺茫,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怕自己一輩子待在這裏,怕自己溶入這個社會後,會慢慢的把前世給忘記了。盡管在她想來,她幸福與疼痛深的三生三世也忘不了,她還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