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你怎麼了”，堇幽聽得到他們說話了，看著落淚的單小思，焦急道。
蒙乾羽沒再說什麼，雙手背於身後，在單小思和堇幽看不到的地方，一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背，臉上的笑意，也斂去了。
“我想回家”，單小思哽咽著，她等不及了，從來沒有一次如今日這般急切的想要回去。努力眨眨眼，將洶湧的淚水憋回眼眶，倔強的盯著蒙乾羽的眼睛。
蒙乾羽無動於衷，淡定如常，毫不避諱的回視著單小思。堇幽不知是何狀況，不便插話，擔憂的看著無聲對峙中的兩人。
陽光照射在一側三人都沒注意的狼花上，之前幹枯的枝幹漸漸晶瑩，如將死之人，又似乎有了生機。
鼻翼間是滿院的花香，自上次夜淩天製浴火血簪，焚毀了所有花草，蒙乾羽後又喚出冰龍，一汪雨露灑下，院子，花草，木屋，小巷，依舊。
即便是清新花香，亦阻止不了單小思和蒙乾羽的僵持，似乎過了很久，蒙乾羽敲打手背的食指停下，臉上又溢滿笑意。
“小思想要回去？”，溫柔的問話。
“是”，回答的硬邦邦。
“小思得答應我一個請求”，越發溫柔的聲音。
“說”，無任何情緒的回答。
“今日，聽我將一些事告知於小思，明日，送小思回妖界”，蒙乾羽道。
“可是……好”，如果沒有蒙乾羽的幫忙，她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到妖界的，既然隻有半日，那就聽聽看，她相信淩天。而小思卻不知道，就是這僅僅的半日一夜，用光了自己一生的等待。
“小思，你沒事吧”，堇幽小聲詢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單小思這麼嚴肅的對待一個人，而這個人，還是對她好的人。
“堇幽，我們明日回家”，單小思沒有回答堇幽的問話，強顏歡笑的岔開話題。
“嗯”，堇幽狠命點頭，回家當然好了，她也想娘親了。
“隨我來”，蒙乾羽笑道，白衣飛揚，無論何時，都是絕代風華的人。
單小思和堇幽對視一眼，抬步跟上。
太陽由午時照到落山，木屋內的三人，靜寂無聲。蒙乾羽優雅的坐著，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了，堇幽怒視著虛空，本就血紅的眸子更加嗜血。
然而，最為低靡的，是單小思，在蒙乾羽敘述了整個妖界近日來發生的事，尤其是剛剛即位的妖皇夜淩天被廢壓於仙山下時，單小思一滴淚也沒有落，平日裏最愛哭泣的單小思，卻那般鎮靜，沒有哭，沒有悲傷。
這樣的單小思，卻讓蒙乾羽察覺到了單小思的不同尋常。
直到很多年以後，當眾妖看著那個堅強無比，華貴的妖後，好奇的偷偷問妖皇，妖後有沒有哭過，哭泣是什麼樣子呢。而妖皇卻指指自己的心口，“你們的妖後大人，把所有的淚，化作了我的命，所以，她，沒有淚，”沒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