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去看看！”聽到了盧雪的話，我也多了一點興趣，就說：“那我下去了！要不你陪我去？”
“不了，他既然說來找你，那肯定就是隻希望看到你，我就不去跟著瞎攙和了。”盧雪說。
“好吧……”
下樓之後，我一直沒有找到陸老板，但是又不想跟他打電話，總覺得打電話會有一種莫名的逼仄感，仿佛兩人已經在當麵對話，已經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鼻尖距離那麼近，劍拔弩張，任何一句話都會因為失去空間感而變得淩亂厚重。
尤其是當我麵對陸老板這樣的人時，心裏總會方寸大亂，擔心對方傷害自己，以此為前提，氣勢上弱了一籌，說話沒有底氣，很快就會不知所措。
所以我不喜歡打電話。
當然了，有時候我自己想得太多，其實事情未必那麼嚴重，畢竟在經曆了劉東的事之後，很多東西於我如浮雲，生死當頭，其他很多都隻是點綴，可以讓你喜怒哀樂，卻無法讓你有發自靈魂的恐慌。
我在小區裏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我想了想，直接走到小區門口，在這裏總算看到了一輛凱迪拉克，車窗打開著，副駕駛上有人在抽煙，一看就是陸老板。
我整理好心情，雖然不知道他找我幹什麼也就不知道我該說啥，但有些東西，總是需要隨機應變的，我能做到這一點。
“來了？”陸老板在吐煙霧的一個側頭裏看到了我，順口說了一句。
“嗯！”我點點頭，隻想讓我們今天的談話幹脆利落，所以我直切主題：“陸老板，您今天找我是什麼事？”
陸老板：“上來，坐在車上，這樣說話很怪。”
基於我對陸老板的判斷，再加上畢竟光天化日，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傷害我，至少不會和那個劉東一樣，所以我也沒有表現得小家子氣，拉開後座車門坐在後排。
凱迪拉克這種車，沉穩不失幹練，而現豪華品牌，有麵子有裏子，不會過分高調，但也絕不失奢華，我坐在後排，在寬敞的空間裏更進一步地揣測著陸老板的性格以及每一個表情，算是錘煉自己吧。
這麼揣測下來，我還是認為陸老板對我沒有敵意。
陸老板說：“我帶你去吃個飯。”
“謝謝，不用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幹脆利落地拒絕了：“我現在食譜比較嚴格，不能出去外麵吃。”
這當然是個借口，但時間狹窄，我也無從多想，隻能找點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
“好吧。”陸老板還為自己的行為立了一個flag：“我說過，從來不會強迫你。”
“謝謝！”
“你現在漂亮了很多。”陸老板說：“是為了要去輝煌人間？”
“是的。”
“為什麼你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呢？為什麼你一定要自己這麼辛苦，還把自己置身危險？你知道京城是什麼地方嗎？一個不小心你就有可能把自己陷入坑裏，不得翻身。”
從我這能看到後視鏡，我也看到了後視鏡裏的陸老板，顯然，他通過後視鏡來觀察我的表情。
我說：“沒辦法，命中注定，雖然我知道這是龍潭虎穴，但我也沒得選擇。”
“好吧，如果我現在跟你說，你跟我，我一次給你五十萬，然後你媽媽的病，我來負責，怎麼樣？”
說實話，這個提議我已經有點心動，然而劉東的事情在腦海中一晃而過，把這一點心動打到了穀底。
所以我搖搖頭：“謝謝您的好意，陸老板，我知道您對我不錯，但這個我無法接受。”
“為什麼？”陸老板問：“你這樣就不用陪很多男人，賺錢容易一些，我也會給你安全保障……”
“我答應過一個人了，要等著他，而且劉辰為我付出太多，我必須要去給他掙一個未來，這是我的責任。”這些話我畢竟還是脫口而出，因為真實。
“……”陸老板沉默了一下，從後視鏡裏我看到他用手摸著下巴，不過我也看不清表情。
然後他說：“好吧，你說的那個人，其實我也惹不起，但你知道嗎？你剛剛說的這種話，我有可能會惱羞成怒，直接把你弄死在這，你剛剛是在冒險！”
通過陸老板說這句話的表情還有動作，以及陸老板這個人的一貫性格，我能感覺到他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表功勞，說自己為我做了些什麼，但很抱歉，對此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於是我說：“那謝謝您的不殺之恩。”
陸老板又在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看來，劉東的事情對你影響太大，你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人！好吧，我跟你說正事，燕子應該是跟你說了你辭職的條件吧？”
我心中一動，其實之前已經推測出來了，陸老板肯定是要找我聊這個事兒，否則盧雪不會那麼說，隻不過，我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心中的忐忑又上來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