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姐……”
“你不舒服麼?”
“錢穗,你怎麼了?”
……
一陣幽幽念經似的嗡嗡聲縈繞在耳邊,聽得人心煩氣躁。錢穗心裏血氣上湧,朦朦朧朧間,腦子裏像有人拿了根針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天崩地裂一樣的難受。
那道聲音語調很溫柔,錢穗卻本能極排斥,睜開眼睛的同時伸手推了人一把。
沈明月腿一歪,眼睛裏露出點似沒防備的驚詫,輕輕“哎呀!”了一聲。
正路過客廳去倒茶水的楚言溪,三兩步跨過來,及時扶了她一把。
男人個頭很高,長相俊逸,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錢穗,不要太過分。”
錢穗蹲在地上,低著頭,雙手都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一口一口呼吸,將那種可怕的錐刺般的疼痛平複過去。
過分,我怎麼過分了?她閉著眼睛胡亂想。
“沈明月好心扶你,你不領情就算了,為什麼推她?”沈言溪冷冷指責。
沈明月是誰?
她好心扶我?
錢穗沒感到一絲善意,反而當那個叫沈明月的靠近的時候,身體有一種不舒服和排斥感。
錢穗自小五感不同尋常人,別人對她的善意惡念感知尤為敏感。這聽起來很玄幻,但卻是事實。
腦子裏一波一波的記憶衝擊而來。過量的訊息,讓錢穗意識到了問題。
她好像穿越了,還是穿進一本裏。
她靜下心來捋順記憶,沒空去理那個指責她的男人。
而她這反應在楚言溪看來就是惡劣,不知悔改,品性差,心思惡毒。
楚言溪厭惡極了錢穗,很想開口譏諷,但礙於現在在錄節目,到底忍了下來,隻是轉向沈明月,聲音一下變得溫和:“你太好心了,有些人未必領情。”
沈明月連忙搖頭,因為激動臉有些薄紅,小鹿一樣無辜解釋:“不是的,我看穗穗姐蹲在地上,好像不舒服。她肯定不是故意推我的,我也沒摔著。”
然後又一臉擔憂地看著錢穗:“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錢穗正想說倒也不必。
忽然一道女聲插了進來,錢穗看過去,記憶裏是一個叫林丹青的女藝人。
“是不是沒吃早飯的緣故?要不,我再去給你下一碗麵?”
她這話一出,就讓人想起早上吃飯那一出。
早飯是沈明月做的,昨天有林丹青無意提了一句好久沒吃蟹黃湯包,怪想吃的。
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沈明月就起來,準備食材,親自揉麵做的幾屜蟹黃包。
上這個節目以來,沈明月已經讓大家知道了她的一手好廚藝。
從嘉賓到工作人員,無一不被她的廚藝折服俘獲,現在每天都期待著她做飯,吃上一頓都覺得萬分幸福。
唯獨除了一個人,就是錢穗。
從吃第一口沈明月的飯菜起,錢穗與所有人的反應都不同,她皺著眉說難吃,說從來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然後砰地推開碗筷,摔門回房間。
當時,沈明月一臉茫然,然後像是做錯了事一樣,愧疚地看著大家小聲問是不是很不好吃。
眼圈都發紅了。
與錢穗相反,所有人都覺得沈明月做的飯菜堪稱美味。心裏一直認為是錢穗故意針對沈明月,畢竟早有網傳兩人不合。
之後,每次隻要是沈明月做飯,錢穗從來不吃,還要捂著鼻子從桌子上繞過去,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今天早晨,錢穗洗漱好從房間出來,正要上餐桌吃飯,發現又是沈明月做的東西,一瞬間發了脾氣。
原本該是輪到林丹青做早飯的,倒不是徐雅故意偷懶不做,她起來得不算晚,八點到廚房,但發現沈明月已經忙活上了,包子已經上了蒸籠屜蒸。
林丹青驚訝了一瞬間,再一看發現沈明月竟然做了蟹粉小籠包,當即露出驚喜的笑容,然後大大擁抱了沈明月一下,直呼來參加這節目簡直是賺到了,太幸福了。
等另外幾位嘉賓出來,反應都和林丹青大同小異,大家愉快坐在餐桌上,享受美食。
和樂的氣氛截止到錢穗出來為止。
錢穗大發脾氣,對沈明月陰陽怪氣地諷刺,罵她惡心,這麼喜歡討好人祝她一輩子隻能討好人!
後麵自然是另外四個嘉賓一個個來維護沈明月,有勸說有鄙視,更有對錢穗態度冷淡不足以形容的。
這些事在錢穗腦子裏一晃而過,堪堪幾秒鍾。
她放開手,撐著腿站起來,眼神落在林丹青臉上,淡淡回了一句:“好啊。”
林丹青反而愣了一下。
她故意問錢穗吃不吃麵,其實是存了激起錢穗不滿的心思,也讓大家想起早上的事,錢穗是怎麼針對沈明月的。
誰想錢穗的反應和以往不太一樣。
但話已經說出口,鏡頭麵前,林丹青不會出岔子,莞爾一笑:“那你等會兒。”說著轉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