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蘭聽見舒靈開口說話，嘶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眼眶竟忍不住濕了。
“哎，靈靈要吃蘋果嗎？阿姨給你削。”何新蘭說著便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卻被舒靈的小手按住，舒靈虛弱一笑，說道:“阿姨我自己來就好。”
何新蘭猶豫了下，把刀遞給了舒靈，看到舒靈熟練的樣子後才徹底放心。摸著舒靈有些幹枯得頭發，何新蘭臉上滿是心疼，問道:“靈靈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嘶啞蒼白無力的聲音傳出，齊默然看向舒靈的目光竟多了幾分憐惜，這個女孩才二十一歲，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花的年紀本該享受青春的美好，此時卻在療養院裏日漸消瘦。
舒靈在專注的削著手裏的蘋果，一條完整的蘋果皮漸漸被呈現出來。
“媽，沒事了。”
齊默然抬頭見到何新蘭眼中再次露出哀色，趕忙坐到母親身旁安撫她。何新蘭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她的女兒，正是二十一歲的時候離開她的啊！
想到女兒本該是年輕富有朝氣的呼吸著世上的空氣，卻提前進入地下永眠，何新蘭心裏的悲傷再也抑製不住。
舒靈局促的那著手裏的蘋果，空洞無神的眼睛迷茫看著不停哭泣的何新蘭，不知該如果開口安慰這個悲戚的母親。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隨後響起。
“齊先生，舒小姐現在得回去了。”說完，醫生怯弱的抬頭看向齊默然，作為這裏的醫生，他多少還是知道何女士在齊默然心裏的地位的。現在何女士正處於崩潰的狀態中，他實在害怕齊默然突然發飆。
但是事實事情卻好像進展的頗為順利，齊默然為了安撫母親，讓何新蘭的情緒盡快穩定下來，知道必須暫時不能讓何新蘭見到舒靈，便點頭讓醫生帶著舒靈離開。
“不準再一直關著她。”
在醫生帶走舒靈之前，齊默然突然扔出一句警告，醫生連忙點頭答應，心裏卻苦澀不已。
舒靈跟在醫生身後，左手插在上衣的兜裏，右手拿著蘋果木然的啃著，灰暗的眼睛明顯的轉動著，醫生回頭交代她的時候，又恢複了以往的灰暗狀態。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又結束，舒靈臉上的悲戚越來越重，轉眼間已經淚流滿麵。
養父舒振天生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回放，“靈靈，爸爸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把舒氏做得更好。”“靈靈，替爸爸照顧好你的弟弟妹妹，他們還小，是我對不起你們。”“靈靈，你，永遠都是爸爸的驕傲，爸爸以你為榮……”
舒靈痛苦的捂住腦袋，養父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突然，陸屹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舒靈記得那天，是她死死抓住陸屹的手，咬破嘴唇也沒有放開那個身影，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句句冷嘲熱諷和一件件毫不留情踐踏她尊嚴的事情。
“舒靈，是你親手毀了你養父的心血，是你親手毀了一切！”
“不，不是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陸屹，你什麼都不知道！”
舒靈痛苦的捂住腦袋，手裏一道尖銳的光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