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彤被韓非調侃的害羞臉紅,又躲回了韓非身後。
主宴會廳內的燈光重新亮起,韓非下意識看向主位,正巧對上了了沈沐柔的目光,沈沐柔對他揚了揚眉,示意他過去。
韓非十分自覺,先是走到沈沐柔麵前,紳士的將胳膊遞了過去,然後二人來到沈老爺子麵前,韓非欠了欠身,“抱歉爺爺,剛剛沒來得及跟您一起切蛋糕,真是太不應該了。”
隨後又禮貌的和沈父沈母打了招呼,不出所料,笑臉貼了冷屁股。
沈國霖上下打量了韓非一會兒,聽不出什麼語氣的問道:“叫什麼?”
“韓非。”
“姓韓?”沈老爺子眼神銳利,語氣不善,“我曾經認識一為小友,他也姓韓,跟你長得頗有幾分相像,但你可比他差遠了。”
韓非神色從容,微笑道:“哦?那有機會可一定要見見,不過,我隨母姓,想必是攀不上韓老爺子這位小友的親緣了。”
話一出,這一方小天地的氣氛瞬間凝固,韓非坦然與沈國霖對視。
半晌,沈國霖突然發出一陣中氣十足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攀不上正好,我可煩死他了。”
沈國霖站起身,力道十足的拍了拍韓非的肩,“老頭子我很久沒有遇到你這麼有意思的後生了,”說著,他把頭轉向沈沐柔,又恢複了慈祥的笑容,“丫頭,你這回可算是歪打正著,胡鬧揀著寶了。”
沈父聽到這話,氣得胡子都快飛起來了,奈何沈家家教太嚴,老子說話呢,哪有兒子插嘴的份兒?
沈沐柔吊著的那口氣終於順下去了,衝著爺爺露出了一個少見的俏皮笑容。
韓非看著沈沐柔的笑臉,忽然發現,這才是符合她年紀的笑。
平時那副溫婉疏離中透露著少年老成的樣子,還真是不配她。
世界遵循能量守恒的發展規律,有人歡喜,自然就會有人愁。
胡俊哲原本看到韓非在沈老爺子那裏吃了癟,心下大喜,但嘴角還沒扯到耳朵呢,那邊的氣氛就180度反轉,又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胡俊哲不甘的咬牙切齒,但他別無他法,沈家老爺子雖然退居二線多年,但是影響力依然深遠而悠長,遠遠不是他一個小輩能去挑釁的。
人家沈老爺子沒看上這個孫女婿,他鬧鬧事兒,那最多叫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但人家沈老爺子現在擺明了是爺爺看孫女婿,越看越順眼,他在上前找不痛快,那他可就是小醜本醜了。
誰這時候再去找韓非的不痛快,那就是傻逼中的傻……
“沈老爺子,氣色還是這麼好,”胡俊熙拿著一個長型盒子上前,遞給沈管家,接著說道:“老爺子,阿熙知道自己這點身家,全掏出來給您祝壽也顯寒酸,所以特意找人給您提了一幅字,您看看,可還瞧得上眼?”
胡俊哲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哥隻是去送禮的。
沈國霖示意沈管家打開,很快,一幅裝裱考究的常青鬆字畫映入眾人眼簾——
一株挺拔遒勁的鬆樹依山而立,懸崖峭壁之上有力的根枝盤根錯節,旁邊還提了一首詩。
“鬆風披歲月,
鶴語寄春秋,
盛世常青樹,
百年不老鬆。”
韓非瞟了眼落款的印章,一個明晃晃的“賈”字,頓時一陣牙疼。
“居然是‘鬼手’賈大師的字!”
“賈大師上一次公開露麵是什麼時候?”
“可有幾年了,聽說自從他那個寶貝徒弟去世之後,他悲傷過度,身體一下子就垮了,再也不能作畫了……”
“胡大少有些門路啊,居然能求到賈大師的字畫!”
“胡家繼承人的位子他可算是坐穩了。”
“哈哈哈哈哈,不錯不錯,你這孩子有心了。”沈國霖接過畫作仔細端詳了幾眼,眉眼間帶著滿意的笑意,對胡俊熙說道:“這一輩的小輩裏麵,我最滿意的就是你跟裴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