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如天堂的北境
鳳闌夜認真的想了想,沒說什麼,他們放出假的流言就是為了迷惑背後的人,那君彩蝶知道這件事,今兒個又聽了鳳闌夜的話,想必一定會去見那個幕後的人,不過為何這麼久了也沒有消息。
鳳闌夜剛想著,便聽到月瑾走過來稟報:“爺,玉流辰回來了?”
“嗯,”南宮燁點了一下頭,望過去,玉流辰走過來行了禮,望向南宮燁和鳳闌夜,緩緩的稟報:“王爺,王妃,那君昭儀沒有任何動靜,一直待在蝶宮裏,並沒有出去。”
這話一落,鳳闌夜先覺得不可思議,這不太可能吧,那君彩蝶分明就是個經不了事的人,怎麼會沒有動靜呢?難道說沒人指使她,是她自已整出來的事,那也不對啊,這媚情絲的毒藥可是南山子製的,他們記得當日瑞王娶那周楓的時候,秋桐還給了周楓一小瓶媚毒,讓她服下控製瑞王,如果當日周楓真的這樣做了,現在瑞王隻聽她一個人的了,哪裏還有君彩蝶的事,所以說這周楓才是讓人尊敬的,即便知道這些事也不宵為之,就不知道皇上為何看不上眼,鳳闌夜想著,忽然腦海中光芒一閃,便有了攛合皇上和皇後的主意,不過眼下君彩蝶為何沒動靜呢?
“會不會是那個人其實也在宮中,所以這女人根本不用跟外麵傳遞消息,因為那人本來就在宮中。”
“南山子嗎?他竟然在宮中。”
南宮燁臉色立刻難看起來,若是這人在宮中,想害誰可了不得。
鳳闌夜搖頭:“或許還有別的人。”
她總有一種感覺,這南山子不是一個人,他所做的事似乎在幫助另外一個人,這人是誰呢?
曾聽聞百裏顥說南山子有一個失散的妹妹,說他找到了妹妹,說不定這妹妹沒死,那麼是何人呢?
如果是女人隱在宮中,便要方便得多,想到這,立刻望向玉流辰:“你注意君彩蝶與她的婢女之間,有什麼動作?一定要留心,然後回來稟報我們。”
“是,”玉流辰正欲退出去,鳳闌夜便又叫住他:“另外悄悄去找下百裏顥,讓他明天過來找我,我有事和他說。”
玉流辰聽了小王妃的話,小心的抬首去望主子,發現少主的臉色果然不爽起來,趕緊領命退出去,那月瑾也怕惹到主子,趕緊退了出去,一時間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
南宮燁用力的抱著鳳闌夜,不滿的開口。
“闌兒,你為何要見那百裏顥,那家夥看著便欠揍,若不是他堅持要帶南山子回去,又怎麼會生出這麼多事情來,而且他還惦記著你呢。”
南宮燁的心情是一百個的不爽,若是百裏顥在麵前,絕對要他好看。
鳳闌夜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抬頭親了南宮燁的唇,柔柔的開口:“燁,我累了,寶寶想睡覺了,我們進去吧。”
那綿軟的話,像滅火器一樣,一下子便把南宮燁的火氣給滅了,柔融的點頭,抱著鳳闌夜走了進去。
第二日,因為百裏顥要來王府,南宮燁哪裏也不去了,專守著那家夥,搞得鳳闌夜是好氣又好笑,倒也沒說什麼,因為這男人擺明了是絕對是不走的。
百裏顥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近中午了,一進王府的客廳便接受到南宮燁寒淩壓迫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的懊惱,最近他是盡量避免和這位家夥見麵了,隻是沒想到王妃要見他,所以說他是無奈之下才過來的,隻是這王爺跟防賊似的,現在他是真的當王妃是朋友了好不好。
“見過王爺,王妃。”
百裏顥連說話都是分外的客氣,沒有一丁點越規的地方。
他可不想死得那麼慘。
“百裏,坐下吧,”鳳闌夜開口,推了推南宮燁,他才臉色緩和一些,不過差不了多少,一側的百裏顥坐下來,溫潤的開口:“王妃要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鳳闌夜勾唇輕笑,慢慢的開口:“皇上的毒可有解。”
這一次百裏顥點頭:“我已研究好了,可解掉皇上體內的媚毒,隻不過不是一時解掉的。”
“嗯,幫幫皇後吧,跟皇上說,這解藥需要冰心玉潔的女子一滴心頭血,這女子必須是皇上動心過的女人。”
“啊。”
南宮燁和百裏顥同時望著鳳闌夜,原來他是為了幫助皇後,連這種主意都出得來,這丫頭的腦子絕對是異於常人,讓人防不勝防,她這樣算是推波助瀾了,相信皇上和皇後經過這件事一定真心在一起了。
兩個人正想著,鳳闌夜又提醒百裏顥:“我寫了封信,你帶進宮給皇後,別讓別人知道。”
皇後周楓其實也是個心高氣傲的,若是知道皇上找她隻是為了心頭血,隻怕她對皇上更冷落了,那麼帝皇帝後之家的縫隙更深了,到時候可就是天下的不幸了。
“好。”
百裏顥點頭,幫助皇上就是幫助天下人,他也是天運皇朝的人,自然希望天運永遠和平鼎盛。
鳳闌夜從袖攏裏拿出信示意叮當遞給百裏顥,一側的南宮燁睜大眼睛,闌兒這是什麼時候寫的,他竟然不知道。
“闌兒,我怎麼不知道。”
“早上你沒起來,我偷偷溜起來寫的。”
鳳闌夜抿唇笑起來,滿臉的俏皮光輝,那百裏顥看著人家兩口子相親相愛,自已根本就是個多餘的,趕緊站了起來告辭:“百裏顥先告辭了。”
“嗯,來人,送百裏神醫出去。”
南宮燁喚了人送百裏顥出去。
十月初五,文薔公主和水寧郡主大婚,一大早南宮燁和鳳闌夜便進宮去了,慧安宮裏很熱鬧,兩個人出嫁,忙碌成一團,不時聽到嬤嬤的叫聲:“鳳冠呢?霞帔呢?蘋果呢?”
文薔因為有太後操持著,再加上她又嫁得近,所以鳳闌夜倒不擔心,隻是水寧讓她放心不下,一來她個性比較單純,嫁入皇室,不知道會怎麼樣,不過那歐陽逸定然不會讓她吃半點苦的,這一點她倒是放心的,今日大婚,蘇夫人也進宮來為她打點了,鳳闌夜一進來,水寧便拉著她的手,眼淚汪汪的。
“姐姐,我會想你的,謝謝你。”
她抱著鳳闌夜,她走到今天的一切都是姐姐賜予的,師傅去世時說的話果然沒錯,水兒,你會遇到貴人的,以後你的命貴不可言,隻要水兒懷著一顆善良的心對待一切,會得到所有的東西。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謝謝姐姐給予她的一切,她會永遠茗記在心的。
“好了,別傷心了,今天可是大婚的好日子,應該高高興興的出嫁。”
從門外走進來的蘇夫人和霧翦,全都點頭,她們都是水寧的家人,圍到她的身邊來。
“水兒一定會幸福的。”
“謝謝你們。”
“別哭了,小丫頭片子,臉上的妝都花了,臨風國的迎親隊伍可就在慧安宮外麵了,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嗎?”
蘇夫人拿了一些粉過來,又給水寧補上了,仔細的打量著,由衷的開口:“我們水兒今天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嗯,對,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個個都讚同,水寧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時候有嬤嬤進來催促:“郡主,吉時已到,快戴上鳳冠該上輦車了。”
水寧點首,有人給她戴上鳳冠,因為是兩國聯姻,路途遙遠,所以她並沒有用霞帔頂著頭,隻戴著鳳冠,一路被人挽扶著走了出去。
身後鳳闌夜竟然忍不住垂淚,明明是個認的妹妹,竟然和嫁女兒一樣心酸,還真是好笑。
霧翦和蘇夫人趕緊勸她:“好了,她是去享福的,闌兒何必傷心呢。”
鳳闌夜才破綻為笑,是啊,她是去享福的,她流什麼淚啊,一行人走了出去,穿過殿門的時候,一個小丫頭挨過她的身邊,一個東西飛快的遞到她的手上。
鳳闌夜奇怪的一蹙眉,掉頭望過去,隻看得見那小丫頭的一個背影,穿著一身淡粉的宮裝,看不見本來的麵貌,一行人已走到大殿上,殿內,太後正摟著文薔在傷心呢,也沒人注意到她,鳳闌夜飛快的看了一下手中的紙條。
‘有人要見你,禦花園’。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鳳闌夜挑了一下眉,不知道誰要見她,忽然想起宮中那個君彩蝶來,抬眸望去,果然不見了那女人的身影,她要見她幹什麼?鳳闌夜拉了拉叮當:“我們出去一下。”
兩個人悄然的從側門退了出去,大殿內也沒人注意到,鳳闌夜知道暗處有千渤辰保護她,而且她自已並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兩個人出了慧安宮,一路往禦花園而去。
深秋時節,雖然時興的花都衰敗了,但是禦花園,仍是皇家所有,即會沒有培育的名貴花卉,所以一目望去,詫紫千紅,許多叫不出名的品種,在風中搖曳如仙。
鳳闌夜邊走邊找,很快便看到一抹靚麗的身影,正彎腰俯身摘花,不是蝶昭儀,又是何人?
鳳闌夜走過去,沉聲開口:“不知道娘娘叫我過來所謂所事?”
這時候那人站直了腰望過來,卻不是君彩蝶,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子,麵容豔麗,眼瞳一閃而過的犀利,她此刻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先前君彩蝶所穿的衣服,很顯然她是故意引她過來的。
鳳闌夜麵色一沉,望著那女子,冷聲:“你是何人?”
想了想,心中了然,這人定然是隱在君彩蝶背後的人,也是和南山子有關係的人,她究竟是何人?
那女子手中摘著一朵花,緩緩的別在自已的鬃發邊,唇角是動人的笑,卻帶著一抹窒息的淒美:“我是南童。”
南山子,南童,看來是兄妹倆,鳳闌夜冷冷的盯著南童,隻見她不緊不慢的望著她,並沒有什麼危險的動作,一側的叮當生怕她傷害到自已的主子,伸出手護著鳳闌夜。
“你怎麼在宮中的。”
喝聲響起,南童笑了起來,這時候鳳闌夜感覺自已竟然頭微微有些暈,手心冒冷汗,當下臉色微變,用力的吸氣,空氣中並沒有毒氣,為何自已會有此症狀,不過卻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是對她動了手腳,一想到這,通體冰涼,手下意識的撫上肚子。
我的孩子,殺機一瞬間籠上全身,朝千渤辰命令:“千渤辰給我把她拿下。”
“是,”千渤辰一聲應命,身形一動,便朝那南童撲了過去,南童沒想到這北王妃的身邊竟然隱著高手,還讓她察覺不出來,當下臉色大變,身形一閃就想跑,可惜千渤辰哪裏給她機會,三兩招出手,便擒住了她。
這時候鳳闌夜慢慢的蹲下身子,臉色蒼白如紙,肚子隱隱疼痛,雙瞳怒瞪著南童:“你對我做了什麼?”
南童先是慌張,可是看到鳳闌夜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就算我被抓被殺又怎麼樣?你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話音一落,鳳闌夜已滑到了地上,叮當嚇得大叫:“來人啊,來人啊,王妃暈過去了。”
鳳闌夜被人害的事很快驚動了所有人,慧安宮裏,公主和郡主剛剛出了宮門,這裏便出事了,北王妃竟然被人陷害了,此時昏迷不醒,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百裏顥正在給她診治,南宮燁一得到消息,整個人快瘋了,闖進慧宮的偏殿,把所有人都攆出了寢宮,隻有百裏顥一個人留在裏麵,而他把寢宮裏麵的所有東西都砸了,緊抱著鳳闌夜:“闌兒,闌兒,你醒醒,你醒醒。”
一聲聲的呼喚催人淚下,聽得人心都碎了。
百裏顥已給鳳闌夜診了脈,望著南宮燁痛苦害怕的樣子,不忍心開口,那南宮燁呼喚了一會兒,見鳳闌夜沒反應,早睜開血紅的眼睛望著百裏顥。
“為什麼,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她究竟中了什麼毒?”
“其實並不是毒,王爺,王妃待會兒會醒過來的。”
百裏顥沉聲回話,其實若是毒,鳳闌夜又即會發現不了,所以說那南童太精明了,她根本就沒有下毒,因為她知道若是下毒,根本不可能得手,所以她使用了幾種不利於胎兒的花粉,這些花粉隻對胎兒不利,對大人卻沒有什麼影響,大人在無意識下吸了這些香味,便會導致流產,或者胎兒的殘疾,總之是不利於孩子的。
北王妃之所以昏迷不醒,隻是因為她太愛肚子裏的孩子了,她害怕孩子出事,肚子一不舒服,她便恐慌過度,導致自已昏迷不醒了。
南宮燁一聽百裏顥的話,臉色並沒有好轉,陰驁難看:“沒有毒,為什麼會昏迷不醒。”
“恐怕孩子保不住了。”
百裏顥小心的開口,他可以看出南宮燁和鳳闌夜兩人對這個孩子是很愛護的,孩子保不住了,對他們隻怕是個打擊,果然他話音一落,南宮燁那嗜血的眼睛便像能食人似的盯著他,吼叫起來。
“百裏顥,若是這孩子出半點事,我會用你和你師兄的人頭祭我的孩子。”
嗜血萬分,百裏顥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這種時候還是少刺激他為妙,而他還是立刻開方子先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為緊。
正想著,南宮燁懷中的人已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慢慢的望向南宮燁,又望了望百裏顥,最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的摸向肚子,一向堅強傲然無視於任何事物的人,此刻竟然哭了,一把抓住南宮燁的手。
“燁,救救孩子,我感覺到他哭了,他哭了。他在罵我呢,是我該死,沒保護好他,燁,你快救救他。”
她央求完南宮燁,又掉頭望向百裏顥:“百裏,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想他有事,我不想讓他有事,百裏。”
兩個大男人看著這樣子驕傲的女子竟然如此的傷心,眼裏都湧出了淚,南宮燁更是心痛得撕成了一瓣一瓣的。
“闌兒,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百裏顥望著眼前的畫麵,下定了決心似的,要保住這個孩子。
“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救這個孩子的。”
說完走出去開方子,很快吩咐人抓藥送了進來,叮當侍候著主子服下,看著主子如此傷心,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鳳闌夜因為受刺激太大,百裏顥在藥裏加了一些安神用的藥物,她慢慢的睡著了。
南宮燁見她睡覺了,放下她,立刻領著手下的幾人衝出了慧安宮,往蝶宮而去,在所有恐慌的眼光中,命人抓了蝶妃。
“你說,那女人究竟是誰?”
蝶妃嚇得麵如死灰,望向南宮燁抖索成一團,連連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這時候,皇上領著太監和侍衛趕了過來,連太後和皇後還有安王安王妃都過來了,蝶妃一看到皇上,便想看到了救星,朝著皇上叫了起來:“皇上救救妾身,救救妾身啊。”
南宮睿的媚毒經過幾天,已經全部解了,此時一聽到君彩蝶的話,早大怒,一揮手吩咐身側的太監。
“給我掌嘴,竟然膽敢下毒害朕,現在還害了北王妃。”
太監一湧而起,一左一右有人拉著她,而另外一個人對著她的臉便扇了起來。
殿內如死一般的沉寂,隻有啪啪打耳光的聲音,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傷心,憤怒的望著她,君彩蝶自知大勢已去,皇上已知道了,她還能落得了好嗎?早叫了起來。
“皇上饒命啊,妾身該死,妾身該死。”
南宮睿一揮手,太監退到一邊去,他踱步走到君彩蝶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說,把所有的事都交待出來。”
“妾身說,妾身什麼都說。”
君彩蝶臉上腫成了饅頭,哪裏還敢磨嘰,一邊磕頭一邊說:“是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找到妾身的,說皇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妾身進宮也不會特別的受寵,說有一種藥可以控製人,讓男人一直寵愛自已,所以妾身便聽了她的話,她說若是此事成了,隻要妾身幫助她調撥皇上和北境王的關係就行了,所以妾身才會想把表妹嫁到北境王府去。”
君彩蝶邊哭邊說,說完大家便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南宮燁一雙黑瞳早噴起了火,朝殿門外叫了起來:“把那個賤人給我帶進來。”
那南童先前被千渤辰抓了起來,關在宮中的牢房裏,這會子南宮燁一叫,便有太監去把那女人帶了進來。
南童滿頭淩亂的黑發,唯有眼中布著恨意,緊緊的盯著大殿正中的南宮燁,並不因為他的憤怒而害怕,相反的叫了起來。
“北境王,你也有今天嗎?你也有今天嗎?活該,這都是你的自作孽不可活,你害死了我的夫君,今日我就拿一命換我夫君一命,你是不是也心疼了,是不是?”
她說完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哭了起來,傷心不已,整個人都瘋瘋顛顛的。
皇上南宮睿沉聲問她:“你夫君是何人。”
殿內所有人都望著她,不知道她夫君是何人,怎麼會被南宮睿給殺了。
南童聽到有人問她,抬首淚眼婆娑,一字一頓的開口:“他是宇文飛,我就是他夫人,他死得冤,所以我要為他報仇,一命抵一命。”
宇文飛,幾個熟悉內幕的人都知道,這男人是先皇妃寧昭儀的舊情人,竟然和皇妃偷情,還生下了文蓓公主,後來被發現自知難逃一死,所以自殺了,隻是沒想到他的老婆竟然跑出來報仇,還害了南宮燁的孩子。
南宮燁咬著牙,喘息著,一步步的逼近南童:“是我害了你的夫君,如果你想報仇,你大可拿我的命去換你夫君的命,你為何要無辜的孩子,他有什麼錯,他有什麼罪?”
南童陡的笑起來:“世人都說北境王爺愛妻如命,原來真是如此,既然如此,那麼你可以自盡於我的麵前,我可救你孩兒一命?”
大殿上,南童的話音一落,南宮燁沒說話,皇上便率先開了口,怒指著南童:“大膽,竟然膽敢和北境王爺如此說話,來人,給我拉下去把她給朕絞死了。”
皇上話音一落,便有太監奔過來,一把拉住南童便往外拽,這時候南宮燁已走了過來,喝止:“住手。”
其聲冷徹骨,唬得那些太監忍不住打哆嗦,北境王爺的聲音好冷啊,讓人聽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敢再動手,南宮燁已走過來,蹲下身子怒視著南童:“好,隻要你能救我孩子,本王就算舍了一命給你又如何?”
他的話音一落,殿內所有人臉色都難看起來,皇上和太後失聲叫了起來:“北境王,你瘋了,這女人的話怎麼能行。”
南宮睿望向南宮燁。
“朕知道你心疼王妃,不忍讓她失去孩子,可是孩子還會有的,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七弟妹如何不傷心?”
皇上說完了,太後連連的點頭,連南宮昀和霧翦也連連的點頭阻止他做傻事,可惜南宮燁腦海中浮現起闌兒的淚容,此時隻覺得心如刀絞,是他惹出來的事,他即能連累了闌兒和孩子,若是自已一死能救她們又何防,隻要她們沒事,他就開心了,想到這,南宮燁舉起一隻手,阻止別人說話,殿內沉寂無聲。
“解藥呢?”
南童哈哈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想必你此刻很心痛,可知道當日我夫君死的時候,我也是如此的心痛,好,隻要你自殺,我定把解藥交給你妻兒。”
南童說完,南宮燁臉色罩了一層寒霜,冷冷的開口:“不行,若是你沒有解藥,我即不是白死了,先拿出解藥,給百裏顥檢查一下,若是真的能解闌兒的毒,我再自殺。”
南宮燁和南童在大殿上討價還價,殿內的其他人看得觸目驚心,誰也不敢多說話。
這時候百裏顥從大殿外麵走進來,一聽南童的話,不由得唇角勾出冷笑,走過去沉聲開口。
“王爺,你別幻想了,那根本就不是毒藥,哪裏的解藥,隻不過是刺激胎兒的花粉罷了,你別陷入了她的詭計。”
南童一聽,怒睜著眼睛瞪著百裏顥:“你是何人?”
百裏顥沒好氣的開口:“我是百裏顥,師兄呢,他現在在哪裏?”
百裏顥忽然出聲詢問,南童根本不理會他,唇角勾出冷森森的笑意:“我若死了,我哥哥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南宮燁,他會為我報仇的。”
南宮燁沒想到根本就沒有解藥,一下子心痛莫名,上前一把提起南童的身子,一把把她扔出去三米開外,跌翻到地上去,錚血嗜殺的開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妻兒,你可以害我,為什麼要害她們?”
“因為隻有害她們,你才會傷心,才會難過,才會痛苦。”
南童被南宮燁扔出去,摔得受了傷,此刻唇角勾出血來,望著南宮燁咬牙切齒的說著,百裏顥眼看著南宮燁要涉臨狂怒的頂峰了,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嗜血傷害自已的事來,趕緊走過去沉聲開口。
“王爺,王妃醒了,要見你,你快過去看看他吧。”
南宮燁一怔,聽到闌兒醒了,馬上清醒了幾分,轉身便往外走,等到他走出去,殿內所有的人鬆了一口氣,百裏顥走到南童的麵前,冷靜的開口:“我師兄呢?他在哪?這個混蛋在哪?”
南童不理會他:“你們殺了我吧,我哥哥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大殿上,南宮睿霸道的命令下去:“來人,把蝶妃和這位謀害北王妃的犯人押下去。”
那君彩蝶一聽南宮睿的話,尖叫起來:“皇上,妾身知道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皇上你饒了妾身一名吧。”
可惜殿內沒人看她,她被太監帶了下去,和南童一起被關了起來。
南宮睿望了一眼身後的南宮昀,沉聲命令:“走,隨朕去上書房。”
他們要研究一下,看如何解決這件事,雖然孩子被傷了,他們沒辦法幫助他,但是一定要抓住隱藏在背後的南山子。
殿內,等到皇帝走了,太後和皇後還有安王妃一起走到百裏顥的身邊去,望著他。
“百裏神醫,北王妃和那個孩子不會有事吧?”
百裏顥望著身邊一雙雙祈盼的眼睛,不忍心多說什麼,沉重的點頭。
其實他的建議是不要生下這個孩子,就算保住了他,若是他先天性孱弱,或是有別的什麼毛病怎麼辦?不要這個孩子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但這種話他不該說,他若說了隻怕南宮燁能要了他的命,何況這都是因為他惹出來的,他們若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又怎麼會放了師兄呢,師兄若早死了,又怎麼會生出這些事呢?
百裏顥自責不已,最後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太後和皇後娘娘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保住這個孩子的。”
“有勞百裏神醫了,”太後連連的感謝,殿內眾人全都傷心不已,一時間隻有吸鼻子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響了。
慧安宮的偏殿內,那張大床上,鳳闌夜睜開眼睛,茫然的望著頭頂的青絲紗帳,感覺到肚子雖然不疼了,可是孩子那有力的運動,卻很弱很弱,弱到她以為他不在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才能感受到他依然活著。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直衝到她的床前,鳳闌夜抬眸望去,隻見床邊立著的正是南宮燁,此時周身的戾氣,望著她的時候,深邃的眼瞳中布著滿滿的柔情:“闌兒,你醒了。”
鳳闌夜點頭,看著南宮燁眼裏布著血絲,臉色蒼白,知道他不比自已好受,也不忍心再給他壓力。
“燁,你沒事吧。”
南宮燁搖頭,一伸手小心的抱著鳳闌夜,看著她全然沒有了以往的活力,心裏很痛很難受,若是此刻南山子就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把他給碎屍萬段了,南宮燁一邊想著一邊看鳳闌夜,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他知道她是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又怕惹起他的傷心,所以才會極力的忍住,南宮燁看著這樣子的她,越發的心酸,伸出手握著闌夜的手,兩個人的手一起放在闌夜的肚子上,溫柔的開口。
“闌兒,放心吧,孩子沒事,百裏說他不會有事的。”
南宮燁話音一落,鳳闌夜立刻滿臉的光芒,滿臉的神彩,盯著南宮燁。
“燁,你沒騙我,他真的沒事嗎?他真的沒事。”
南宮燁用力的點頭,眼裏溢在眼眶裏,卻不敢讓它落下來。
“嗯,寶寶沒事的,隻要你乖乖的聽話,配合百裏顥醫治,他說不會有事的。”
鳳闌夜聽到了確切的答案,立刻鬆了一口氣,用力的點頭:“好,以後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一定要保護好孩子。”
這時候百裏顥從外麵走了進來,南宮燁立刻丟給他一個眼神,他馬上便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待到鳳闌夜望著他的時候,溫潤的開口:“王妃,不會有事的,我有辦法保住這個孩子,不過你要多休息,安時的吃藥,孩子就會沒事的,我開的藥,都是對孩子有利的。”
“嗯,好,我會吃的。”
為了保住孩子,一向傲然的女人,此時乖得就像一個小小丫頭,眼裏升起了希望,用力的點頭,望著房間內的兩個男人,兩個男人心酸不已,心裏同時知道,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那麼的健康。
上書房裏。
皇帝南宮睿端坐在龍椅上,安王坐在下首,氣氛很凝重,南宮昀咳嗽了一聲,緩緩的開口:“皇上,你看昭儀娘娘和那個女人如何處理?”
一提到蝶昭儀,南宮睿便心煩,不過因為是剛立的新妃,總不好在登基不久便殺了這個女人,外麵的人不知道還不知道如何說呢,到時候流言四起,於國是不利的。
“蝶妃,先關入冷宮。”
“至於那個膽敢下藥害北王妃孩子的女人,本來要立刻問斬的,但是今日是皇妹大婚,所以不宜問斬,這樣過兩日,張貼布告詔告天下,將這個女人午門斬首了。”
“斬首?”
南宮昀睜大眼睛,不讚同的開口:“不要留著那女人來對付南山子嗎?”
南宮睿麵容冷冽,寒淩的開口:“你說,若是我們斬南童,那個南山子還能幹坐著不動嗎?我想他一定坐不住吧,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斬嗎?所以我們布下天羅地網,一定要活捉這南山子。”
“好,這主意不錯。”
南宮昀立刻點頭,抬首見皇兄臉上的氣色不錯,高興的詢問:“皇上的病治好了。”
“嗯,”南宮睿點頭,不但是病治好了,他的心病也好了,沒想到皇後不但冰心玉潔,而且識大體,就是自已冷落了她這麼多天,她也不惱,還一心救他一命,所以他們兩個人最近和好了。
正因為如此,南宮睿才會滿麵喜氣,可惜這喜氣還沒待多長呢,便出了北王妃這件事,真是不省心啊。
“安王,這件事便交給你去做。”
“是,皇上。”
南宮昀領了命告退出了上書房,回了慧安宮接霧翦一起出宮去了。
而南宮燁與鳳闌夜留在宮裏待一夜,等到鳳闌夜身子好了一些,第二日才回北境王府。
兩日後,京城到處貼了布告,安絳城內外的人便知道,那什麼南童的女子竟然膽敢害北境王妃的孩子,現在被抓住了,兩日後要在午門問斬,一時間大街小巷裏,人人都談論這件事。
酒樓茶肆客滿為患,客人們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有人便猜出原來那傳言北境王爺和王妃嘔氣,是因為想抓住這麼個女人的啊,人家王爺並沒有變心,還是那麼的愛北王妃,更不可能納妃的。
那些本來有心想進北境王府的女人希望幻滅了,而說得更多的便是這被抓的女人是誰啊,沒人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人和北境王有仇嗎?要不然好端端的為何要殺人家的孩子啊。
一間茶樓,二樓的包廂內,此時端坐著一人,窗戶支開,風撩動起他的黑發,露出一張精瘦的臉來,那臉上罩著騰騰的殺氣,眼瞳更似深淵一般,如臨薄霜,雙手緊握著手中的一雙筷子,陡的一用力,那筷子便應聲而碎,而他站起身,拉開門往外走去,把茶樓中所有的議論都甩在身後去了。
這人正是隱藏在外麵的南山子,那南童正是他失散的妹妹。
小時候父母被人所殺,他與妹妹相依為命,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妹妹才八九歲,他把妹妹托付給了別人,去拜師學藝了,這一走便是十多年,等到再回來,好不容易才找到妹妹,卻知道她的夫婿竟然被人害了,而隻剩下他們孤兒寡母淒苦憐丁的生活著,看著妹妹,他就想到他們兄妹小時候的生活,所以他一定要幫助妹妹報仇,就算那人貴為王爺也不行。
本來他以為妹妹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沒想到兩三日沒有她的消息,這會子竟然傳出這麼一個驚天的消息,她被人抓了,還要在午門問斬,一想到妹妹要被斬,南山子的心便如刀絞一般,他是萬不可能看著妹妹去送死的,所以他一定要救她,明知道那是一個陷井,他也是義無反顧的去救她,不過他不會空手而去的。
狗皇帝,你們等著,敢抓我妹妹,那麼我就不能抓你的妹妹嗎?
那將軍府就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到時候,互相交換,不怕他們不肯。
南山子主意一定轉身便走。
夜幕降臨,齊王府的雋院四周,垂吊著各式精致的燈籠,燈光透過外麵的錦紗映照著湖麵,各種各樣的顏色,暗夜中,湖水輕漾,蕩起了瀲灩的波紋,美極了,岸邊,南宮燁攬著鳳闌夜的腰,兩個人正在例行著飯後散步的舉動。
這兩日,鳳闌夜的心情好了很多,百裏顥一直住在北境王府內,每日都開藥給鳳闌夜調補著,她現在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身子偏瘦,再加上人小,所以肚子看上去很大了,此時一邊輕手撫著肚子,一邊滿足的眯眼望著身邊的碧湖,忍不住滿足的發出一聲輕呼,柔柔的問南宮燁。
“燁,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闌兒起吧,你看做娘親的好累啊,要挺著這麼大的肚子,這麼多天,所以這生孩子是最有功勞的一個,闌兒給寶寶起個名字吧。”
鳳闌夜聽到南宮燁說的話,點頭笑著,眉眼彎彎,像一朵醺紅了的桃花,璀璨生輝,看得南宮燁心裏暖暖的,隻要她開心,他就開心了,眼光不自覺的瞄向鳳闌夜的肚子。
寶寶,一定要堅強,如果你聽爹爹的話一點,就是讓爹爹一輩子做牛做馬,爹爹也甘願。
一陣微風吹來,天氣沁涼,南宮燁攏了攏鳳闌夜身上的披風,笑著看湖中兩個人的淺影。
“闌兒,夜涼了,我們回去吧。”
“嗯,”鳳闌夜點頭,忽然抬起頭望向南宮燁:“我想到名字了,不管男孩女孩我們都叫他南宮翊寶,小名寶兒,我們寶兒是爹娘心中的寶貝。”
鳳闌夜說完先笑了起來,南宮燁握緊她的手用力的點頭。
“就叫寶兒,”眼裏熱熱的,寶兒一定會堅強的,他會知道他的娘親有多愛他嗎?南宮燁摟著鳳闌夜的身子回房間去休息。
因為鳳闌夜要靜養,所以北境王府裏,大小事情,南宮燁都叮嚀了不準驚動王妃,所以很多事大家都不敢去騷擾王妃,一時間鳳闌夜倒是清閑得很。
早晨,鳳闌夜還在睡覺,南宮燁已上早朝,誰知道還沒等他去上早朝,宮裏便來了太監,傳他進宮。
南宮燁臉色微暗,難道是出什麼事了,要不然不可能挑在他上早朝的時候,竟然派人來接他進宮。
為防鳳闌夜知道消息激動,南宮燁特地叮嚀了管家,此時不要驚動王妃,自已坐宮裏的馬車進了宮。
慧安宮裏,此時坐滿了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南宮燁一進去,便看到太後和皇後的眼眶都紅紅的,似乎剛哭過了,再看皇上和安王,西門將軍都在,這是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南宮燁一開口,太後又傷心的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燁兒,文薔被人抓了去。”
“誰?文薔被誰抓了?”
南宮燁的臉上陡的冷沉下來,陰驁無比,盯著西門雲將軍,西門雲揚了揚手中的白紙條:“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南山子嗎?因為他妹妹南童被抓,所以便抓了文薔,要用文薔換回那南童。”
“這個該死的混蛋。”
南宮燁狂怒萬分的叫起來,臉色一刹那黑沉沉的,好似罩了陰風密雨,握緊了拳頭。
“他還說了什麼?”
“別的沒說,我想他一定會在我們斬南童的時候出現,然後拿文薔交換南童。”
西門雲臉色陰沉難看,他是做夢沒想到南山子竟然使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昨夜一條街上發生了鬥歐事件,有兵將來稟報他,他便帶人過去查看,可是等他回來的時候,文薔已被人抓了,這說明什麼,那南山子用心計抓了文薔。
一想到文薔被抓,西門雲便自責不已,他們大婚才幾天的時間,便害得她受這種苦,心越發的疼痛了。
想到她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苦了,此刻不知道怎麼樣了,越是這樣想著,越狂怒得要殺人了。
可是卻毫無辦法,現在他們隻能等,等問斬南童的時間到來。
南宮燁先是憤怒,很快便冷靜下來,望著大家:“好了,我想那南山子既然想用文薔換回南童,他就不可能殺了文薔,我們還是布置一下那天的事情,一定要抓住這個南山子,要不然他藏在暗處就是一個禍害。”
“對,你們隨朕先去上早朝,早朝過後我們商議絕策。”
南宮睿一聲令下,殿內的人都往外走去。
大殿上太後仍在傷心的哭泣,皇後正柔聲的勸慰太後娘娘:“母後,你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你別傷心了。”
這些事,鳳闌夜並不知道,她一覺睡到天亮,安逸的起來用早膳,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絕對是米蟲的日子,隻是有時候仍然擔心肚子裏的寶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寶兒不如以前那麼活潑好動,所以她總擔心著,也聽從百裏顥的吩咐,按時的服安胎藥,按時的多吃飯,這對孩子好一點。
用過早膳後,百裏顥例行公事似的過來給她號了脈,笑著開口。
“王妃今日的氣色不錯,孩子也挺好的,你放心吧,不需要再擔心了。”
“嗯,謝謝你。”
百裏顥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聽到一些市井流言,說有人抓了公主,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師兄幹的這件事,此時診脈,本想問問北王妃,可看她的神情似乎不知道,所以百裏顥不敢再提,若是驚擾了王妃,那南宮燁非和他拚命不過,所以他還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百裏顥一個錯神,鳳闌夜奇怪的問。
“怎麼了?百裏。”
“沒事沒事,就是沒想到恢複得這麼好,恭喜你了。”
“嗯,謝謝你。”
雖然先前有些惱他,不過這些又不幹百裏顥的事,現在她已不怪他了,百裏顥沒說什麼,起身告安退了出去,花廳裏,鳳闌夜微蹙眉,望向一側的叮當:“百裏顥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
“王妃,你想什麼呢?百裏公子能有什麼事瞞著你,你這樣說,回頭讓王爺聽到了,又該吃醋了。”
叮當一說,鳳闌夜便笑了起來,是的,自從百裏顥住在北境王府,南宮燁沒少喝醋,這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現在百裏顥連她的名字都不敢叫,隻能喚王妃,若是喚名字,南宮燁一定會抓狂,然後狂揍他一頓。
鳳闌夜起身,笑望著叮當:“我們今兒個去蘇府探望娘親吧,整日待在王府裏,我都快散架了。”
叮當一個遲疑,趕緊跟上前麵的身子,公主被抓的事,一早上她也聽到了,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不過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讓王妃知道,若是她知道隻怕又要擔心,現在王妃最該做的事便是安心養孩子。
不過去蘇府她又不能阻止她,若是被她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叮當想著陪著主子一路出府去了。
大街上,不時有交頭結耳的人,三個一群,五個一黨說的很熱鬧,不過因為說話聲吵雜,所以有些話傳不進來,再加上叮當和萬星二人一直陪著鳳闌夜說話兒,她也就沒注意外麵的情況。
一路回蘇府去了,蘇夫人一聽到女兒回來了,早高興的迎了出來,拉著鳳闌夜一個勁的打量著,看她是否胖了,身子如何,寶寶怎麼樣的?娘倆說個沒完,叮當和萬星見主子很高興,總算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蘇夫人說著說著,便提到了文薔的事。
“雅兒啊,你們家公主的事怎麼樣了?”
鳳闌夜一聽挑眉,什麼怎麼樣了,她挺好的啊,這大婚還是蜜月期呢,那西門將軍自然是很愛她的,說著笑了:“娘,她能有什麼事啊?”
蘇夫人有些詫異,這時候站在鳳闌夜身後的叮當和萬星兩人,一個勁的朝蘇夫人眨眼睛,蘇夫人莫名其妙的開口。
“叮當,你眼睛怎麼了?不好要治治的。”
叮當差點沒暈過去,平常看蘇夫人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今兒個如此木納,這下主子還能不知道嗎?
鳳闌夜麵容一沉望向叮當,冷冷的開口:“說吧,是不是文薔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瞞著我呢?”
這下蘇夫人總算知道了,原來人家眨眼睛是因為自已的女兒不知道這件事,她還懷著孕呢,王爺不想讓她操這份心罷了,瞧瞧她做的好事,趕緊拉了鳳闌夜的手:“雅兒啊,你也別生氣了,她們不想讓你知道,就是省了你操這份心,現在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寶寶的身上吧。”
“娘親,我沒事,寶寶不會有事的。”
現在她會注意的,盯著叮當繼續開口:“說。”
叮當哪裏還敢隱瞞,早一五一十的稟報給她:“今兒個有消息出來,說公主被抓了。”
“文薔被抓了?”鳳闌夜愣了一下,便站起了身子,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看得蘇夫人和叮當萬星三人心驚不已,一迭連聲的開口:“主子,你別急了,不會有事的,有皇上和王爺他們呢?”
“這一定是南山子抓了文薔,該死的混蛋,若是不抓住他,指不定還整出什麼事來呢?”
鳳闌夜冷冷的怒罵,哪裏還有心情待在蘇府,直接命令叮當和萬星:“回府。”
轉身便走了出去,那蘇夫人在後麵,一臉的懊惱,順手打了自已一下:“我這是什麼嘴巴啊,明知道雅兒懷孕了,還說這個話題,這不是給她添阻嗎?”
“雅兒,雅兒,你別著急,你別著急,娘說錯話了。”
蘇夫人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大門口,鳳闌夜停住身子,見娘親滿臉的焦急,加懊惱,忙拉住她的手:“娘,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會保重身體,保護孩子的,放心吧。”
“嗯,你千萬不要著急上火的。”
蘇夫人不放心啊,一遍遍的叮嚀,鳳闌夜點頭,領著人上了門前的馬車。
鳳闌夜回了王府,南宮燁正好從宮裏回來,在雋院的書房內整理一些書籍,一看鳳闌夜火氣騰騰的樣子,不由關心的詢問:“闌兒,出什麼事了?”
鳳闌夜走到他的麵前,拉過他的手:“文薔是不是被南山子抓住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換他的妹妹南童嗎?”
南宮燁一怔,直覺的看向鳳闌夜身後的叮當,眼神冷冽,叮當垂首,不敢看王爺。
鳳闌夜忙開口:“不關叮當的事,是我聽別人說的。”
她也沒提到娘親的事,不想讓南宮燁念叨著別人,而且現在不是誰讓她知道的,而是該如何救文薔,不能讓文薔受傷啊,南山子那個變態,什麼事做不出來啊,現在他是狗急了跳牆。
“你們打算怎麼救文薔。”
鳳闌夜執著的問,南宮燁見她已知道了,不如告訴她,還能給他想想主意,便揮手讓叮當退了出去,自已抱了鳳闌夜坐在大腿上:“闌兒,你別太心急,我們會救出文薔的,那南山子一定會在午門出現,到時候會用文薔換南童,我們會布置好,抓住他的,要不然他們兄妹隻怕會變本加厲的報複人的。”
鳳闌夜知道他說得對,而這也正是讓她擔心的地方,現在的南山子和南童兄妹,對他們恨意很深,若是讓他們逃出去,隻怕他們不會過他的,所以說一定要一舉抓住他們兩個。
鳳闌夜聽了南宮燁的話點頭,凝眉認真的想著,最後提出疑問:“那南山子為何不提出在別的地方交換,非要等到午門斬首前呢,我想一來是人多可以造成混亂,容易逃脫,第二個,我怕他傷害百姓,別忘了他會使毒,到時候一定會有什麼動作的。”
南宮燁眉尖輕挑,闌兒說得沒錯,這也正是他們擔心的地方,他為什麼不挑著別的地方交換,偏偏選在午門口動手,分明是想害那些百姓,向皇家挑釁。
“你們小心些。”
“嗯,會的,闌兒別擔心了。”
南宮燁點首,他不擔心那些人,他們會想辦法對付的,他最擔心的是闌兒,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孩子的情況並不十分樂觀,現在的他是什麼狀況還不知道,雖然百裏顥一直用藥物調理闌兒的身子,但究竟怎麼樣要生下來才知道?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告訴闌兒。
鳳闌夜的心才略略的放下一些,偎在南宮燁的胸前,一動也不動……
第二日,南童午門問斬。
最的京城連連斬人,使得安絳城內的百姓對這些已有些麻木了,不過一般斬首都在亂墳崗,卻很少在午門問斬的,這一次在午門問斬,聽說還是個年輕的女子,不但如此,聽說這女子還是那自殺的宇文大人的老婆,沒想到她竟然把宇文大人的自殺遷怒到皇家人的身上,她的出現就是為了報複北境王爺。
這一日風和日麗,高天上萬裏無雲。
午門高台四周,被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兵部出動了很多人,維持則序,才安定下來,今日監斬的是刑部的侍郎,高坐在台子正中,臨時搭建的桌椅後麵,除了刑部侍郎,還有另外一些朝中的官員,一同監斬。
午時一刻一到,便有人拉著南童出現了。
南童手上戴著鐵鏈,腳上也戴著腳鏈,隨著她的走動,便嘩啦嘩啦的作響,頭發淩亂,身上穿著白色的囚衣,一個大大的囚字在前麵,隻見她麵容冷傲,唇角擒笑,並沒有因為死亡的臨近,而有所懼怕,眼瞳冷冷的盯著下首黑壓壓的人群。
人群中那些看熱鬧的人,竟然生生的被她給唬住了,一時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待到她被拉到高台的正中,那議論聲才陸續的響起來。
“這女人真可惜了,一看就是有傲骨的,沒想到竟然和皇家做對。”
“她害了北王妃,聽說還陷害皇上呢,這可是死罪。”
“是啊,是啊,難怪被斬。”
說什麼的都有,議論紛紛的,吵鬧不停。
午時三刻眼看已到,那刑部侍郎眯眼望著天邊,其實他知道,今日的監斬是個苦差事,因為文薔公主被抓,那背後的人一定會出現,要求換人,所以他們就是在等那個人,眼看著午時三刻已近,那人竟然還沒有來,難道說不換了。
時間一到,刑部侍郎一聲喊:“斬。”
圍觀的人一陣稀籲,湧在前麵的人拚命的往後退,有很多擔小的閉起了眼睛,就是膽大的人也不忍心睜著眼睛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被斬的畫麵,所以大部分人閉上眼睛,等候著,一時間倒是安靜了很多。
不過恰在這時,一道冷淩陰森的聲音響起來:“慢著。”
一人飛身而起落到高台上,他的手裏還拽著一人,是一個女子,穿著華麗的錦衣,研麗的麵容上此時罩著憤怒,正瞪著拉著自已的那黑衣人,刑部侍郎一看,不由得大驚,趕緊領著官員站起身,這被人拽著的女子不是文薔公主又是何人?這時候跪著的南童陡的抬頭望著露麵的男人。
“哥哥,你瘋了,你來幹什麼?”
南童心裏滿是震憾,她不想讓她的哥哥也來法場,這分明是一個陷井,要同時抓住他們兄妹的,哥哥那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可是他為了她還是冒險前來,這讓她情何以堪,她一直顧著報仇,卻忘了別的親人,兒子,哥哥,南童麵對繪子手的大刀沒有流淚,這時候卻流下淚來。
“快走。”
南童開口,可惜那南山子既然出現,就斷然不可能走,他不能看著妹妹被斬,寧願兩個人一起死,也不願意她被殺,他抬首望向那刑部侍郎:“放了犯人,否則公主的命你就別想要了。”
他說完手一伸便掐住了文薔的脖子,刑部侍郎嚇得臉色大變,連連擺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高台一側飛快的躍起一人來,落在刑部侍郎麵前,這人正是文薔的夫君西門雲,西門雲剛毅的五官上罩著冷霜,陰沉沉的開口:“你立刻放了文薔,我就放了犯人。”
午門此時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這些百姓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當場要求官府放人,還膽敢如此高調的威脅官府,這人確實是太牛了,這時候吵鬧成一團。
西門雲看著文薔的臉在南山子的手中由白變紅,慢慢的變紫,似乎呼吸都困難了。
他不由得大叫:“住手。”
胸腔裏似乎有什麼爆開了,炸得他每一個毛思孔都充滿了血液,想到文薔若是出了什麼事,心似乎直到此時才了解到這個女人對他是多麼的重要,他一直沒怎麼在意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已塞滿了他每一根神經。
一想到這,西門雲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南山子,南山子的手鬆了一些。
那被掐住的文薔用力的喘氣,這時候南山子不容西門雲多想,便朝西門雲叫了起來:“快,放了我妹妹,否則你就等著替這個女人收屍吧。”
西門雲哪裏敢耽擱,早走了過去,一把提起南童的身子往前走。
“好,我們互相交換,馬上放了公主。”
“好。”
南山子同意了,慢慢的拉著文薔走了過來,那南童也跟著西門雲的身後往前走,台上在做著交換人質的事,台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所有人都望著這個畫麵。
四周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眼看著兩個人走到了近前,慢慢的鬆開了手,那兩個女人飛快的往對麵跑去,忽然台下人群炸起了響聲,劈咧叭啦的嚇得很多人驚叫,一時間亂成一團,而台上的南山子一拉到南童,身形一展便躍出高台,而走向西門雲的文薔,卻在西門雲伸手拉她的空檔,陡的一轉身,銀芒閃過,腰間的軟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迎麵襲來,西門雲身形一偏,寶劍與他擦身而過,這時候那女子的招式淩厲的攻擊上來,西門雲一察覺有異,便叫了起來。
“這不是文薔。”
一言落,飛快的一掌起拍向那欺騙他的女子,掌心內力渾厚,排山倒海似的擊來,那女子被一掌擊中,身子飛了出去,直撞到高台下麵去,掙紮了兩下不動了。
這時候台下亂成一團,南山子拉了南童眨眼落到了人群之外,可是就在這時,數十道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到了南山子和南童的四周,包圍了他們,使得他們全無退路。
這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南宮燁,此時冷冷的怒視著南山子,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此刻他隻想千刀萬剮了這兩個害了他孩子的人。
“南山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想逃嗎?做夢。”
話音落,南山子笑了起來:“今日我若逃不出去,也是有人給我陪葬的,”他說完掉頭望向南童:“妹妹,你怕不怕死。”
南童冷哼一聲,傲然的挺首:“我南家的人即是貪生怕死之輩。”
兄妹二人背對背站立著,注視著對麵的南宮燁,南山子譏諷的開口。
“北境王,就算你貴為王爺,可是你依舊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那感覺不好受吧。”
說完兩人一陣仰天狂笑,這時候午場四周的圍觀的百姓早逃得不見人影了,西門雲領著人衝了過來大叫:“南山子,你把文薔呢?把她怎麼樣了?”
南山子和南童往不遠處一指:“在那兒呢?”
待到眾人望過去,果然見兩個黑衣的男子拽著文薔,文薔一看到西門雲和南宮燁等人叫了起來。
“西門,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一個果然是真正的文薔,沒想到這南山子竟然如此設了計,先用一個假的來擾亂他們的視線,現在再拉出文薔來。
西門雲一看到文薔早心急的跑過去,那押著文薔的兩個人立刻有一人抽出寶劍架在她的脖子,惡狠狠的威脅:“再過來就殺了她。”
西門雲哪裏還敢近前,看到自已的女人就在眼前,卻救不了,整個人都抓狂了,掉頭望向南山子大叫:“你究竟想做什麼?”
南山子看到所有人都被他牽製住了,不由得大笑:“哈哈,要想救她先讓我們出去,退下。”
他命令南宮燁讓開,隻要南宮燁一讓,他們兄妹就可以逃出去了,這仇以後再報。
而南宮燁卻不想讓,因為若是讓這人跑了,隻怕他還會想很多的計謀來報複他們的,到時候就更慘了,所以說臉色變幻莫測,那西門雲哪裏理會別的,隻想把文薔救下來,朝著南宮燁叫起來:“你們快讓開,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