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東方璿快速接住小小倒下的身體,望著這張蒼白如紙的臉龐,心髒跳動的頻率漏掉了好幾拍,“小小,小小!”
然而,那緊張深情的叫喚卻叫不醒那皺著眉不安地沉睡的麵容。
廝殺震天響,七星陣破了,主將歿了,宮傾宇帶領的搖光軍在獨孤曄指揮的西鐵聯軍下快速消亡著。望著一具一具的屍體在身前倒下,伊悠兒也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她雖然在領兵打仗上有天賦,可麵對經驗豐富,戰術迂回的鐵血戰神獨孤曄,卻顯得恁般的稚嫩。宮傾宇已經死了,她必須要保住搖光軍。想到這裏,頓時雙眸爆發出一股憤怒,長劍快速指向獨孤曄。
獨孤曄望著在戰場上臨危不懼指揮有度的伊悠兒,不免有點驚奇,他不是小看了女子,他是小看了宮小小和伊悠兒了。
而其他的幾支軍隊,除了天樞天璿天璣天權依舊有著優勢,其他的三支隊伍,在最快的速度中潰敗著。此刻,退不退,是所有將領心中掙紮的重點。這平原之上,退,西鐵聯軍必然追擊,潰散之軍會敗得更快。可不退,情勢已經不甚樂觀了。
雖然東方璿不在,可暗也非泛泛之輩,把天樞軍帶領的井然有序,不紊不亂。
一股沉悶的氣氛依舊籠罩在宮東聯軍上,那種絕望的氣氛。
“變換陣型!”驀地東方瑾一道錦旗揚起,大聲喊著。這是出兵前小小交給他的,說如果場麵失控,便變換陣型。他當時還問為什麼不交給宮傾宇和東方璿,小小隻是笑笑,現在他明白了,如果她出事,他們兩個不可能還專心作戰的。可還有一點東方瑾無法理解,小小說,最後的陣型是八卦陣,可他們明明隻有七支隊伍。
變換陣型本來在大計商討上有備案過,可是大家沒料到的竟然是東方瑾下令。七支軍隊快速移動著,那混亂的步伐馬蹄竟讓西鐵聯軍有瞬間的不知所措。
七支軍隊按照商討好方案在八卦位置站好,將西鐵聯軍困在陣中,可東南位置那一塊卻缺了一角。就在宮東聯軍疑惑的當會,一股衝天而起的廝殺聲從東南方向蔓延而來,黑壓壓的一片頭顱湧動,迅速占據了八卦陣的東南角,是南蠻援軍。
而在南蠻援軍快速抵達東南位置的時候,一抹水藍色的身影踏著湧動的頭顱,快速飛躍在戰場的上空,一陣風起,揚著那水藍色的衣襟,恍若空中倒影出湖麵漣漪,飛揚的發絲半遮住那冰冷如霜的臉龐,好似一隻雄鷹自東南方向快速翱翔向戰台。
腳尖輕輕落地,毒仙快速抓起小小的脈搏,頓時渾身一股戾氣爆發著,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給小小喂下,冷冷瞪了一眼東方璿,坐到那噴著幾滴血跡的古琴麵上,玉潤的指尖勾抹出一曲錚錚之音。
這音不如七星陣的柔緩,一開場便是氣勢凶猛,殺氣盡顯,大有氣吞山河傲視蒼穹的豪邁,那激越的調子一掃宮東聯軍心中的陰霾,渾身再次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戰鬥力,手中快速揮舞刀槍劍戟,瘋狂地砍著,瘋狂地殺著。
哀兵必勝,他們此刻心中的那股憤怒全被這激昂的琴音激了起來,為了宮傾宇,為了宮小小,為了他們的宮東聯軍。這是一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戰爭,要想贏,必須要殺了敵人。怒吼聲,咆哮聲響徹整個戰場,恍若是發怒的猛獸在狂嘯,壯烈淒絕,讓人心神不住震撼。
東方璿抱著小小站在看台之上,望著這場再次逆轉的戰爭,研究著對方與自己的漏洞之處,迅速指揮,時不時調配著兵力,優化自己的隊伍。
手起刀落,血濺四方,哀鳴遍野,屍堆如山。
“毒仙!”朵朵揚在看台之上猛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慌。毒仙的實力如何他比誰都清楚,今日毒仙一出場,這場仗,毫無勝算。毒仙布陣,東方璿調配,多麼完美的組合。
朵朵揚的視線從對方的戰台上轉移到整個西鐵聯軍上,此刻整個軍隊被包圍在八卦裏頭,好似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對方的刀劍砍下去,猶如切豆腐一般。西鐵聯軍至今已經損失一半了。
撤退,這是朵朵揚所能想到的辦法,可又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的一切毀於一旦。
望著雖然被困在陣中,卻依舊奮力殺敵的獨孤曄,朵朵揚卻遲疑了,此刻退兵,便是他和獨孤曄決生死的時刻了。兩隻殘敗的軍隊必然要搶奪最後一塊保護地——萬菲城。鷸蚌相爭,最終還是會被宮東聯軍漁翁得利,可是不相爭,一山不容二虎。
朵朵揚內心在掙紮著,獨孤曄內心也在掙紮著,望著異常凶猛的宮東聯軍,他親自體會在陣中的迷茫與無奈,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做,如何破敵,可是每次都被陣法困住,根本施展不開,有種困獸之感。
看著近在身前的伊悠兒,獨孤曄冷眸一劍刺過去,卻總是失了偏頗,反而讓伊悠兒的劍抵上了脖子。
一冷一英氣的兩雙眸子在空中交彙著,久久的,久到戰場上的廝殺都恍如隔絕了去,天地間隻剩下兩雙不願低下的眸子。
琴音繼續咆哮著,毒仙十指如飛,在琴弦上越抹越快,如虹的氣勢排山倒海而來,大有毀天滅地的之感。
鳴金聲響起,朵朵揚決定退兵了,這種廝殺完全毫無意義,純粹是浪費兵力。然而,戰場上的士兵卻緊緊被八卦陣纏著,退不得。而那錚錚琴聲依舊包含著無窮的殺戾之氣。
東方璿有些訝異望向冰冷著臉,眸光森寒,渾身散發著懾人戾氣的毒仙。他在憤怒,不可抑製的憤怒,憤怒到失去理智要毀了所有。
“花子真嵐。”東方璿鎮靜地喚了一聲。毒仙沒有理會他,但是指尖的殺氣卻緩緩降了下來。
東方璿轉頭視線再次望向戰場,用內力帶出一串話:“降者,棄械不殺!”戰爭隻是爭奪,不是殺戮,不需要趕盡殺絕!
東方璿的聲音徘徊在戰場上空,在廝殺咆哮聲中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的心間。他們此刻沒有心情去體會這需要多深厚的內力,腦海裏隻徘徊四個字:降者不殺。
連連的戰爭已經讓他們深為厭倦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雖然身為士兵的尊嚴不容他們隨便投降,可這種不公平的戰爭,不投降,隻是送死而已。看著東方璿抱著宮小小站在上麵,他們突然心間一酸,難道自己不想見到自己的親人妻兒嗎?他們來當兵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百姓,賢能者又何必在乎誰當政!
咚咚咚一片棄械的聲音,西番軍大多都投降了,而鐵甲軍卻硬著骨頭拚殺著,踩著空隙便撤退出去。
看台之上的朵朵揚一股寒氣蔓延全身,理智告訴他要跑,可是心底的那股傲氣卻讓他繼續站著,他朵朵揚豈是竄逃之人,而且能逃到哪裏去?若非要死,他寧願死得風風光光。想著便抽過劍,迎風站立著。
琴聲逐漸弱了下來,輕描淡寫的幾處勾抹,驀然又轉向激蕩起伏,最後猛地一停,隻有回蕩不絕的回音,在齊羅山下久久不歇。
琴音剛落,數百數千道寒眸刷刷射向朵朵揚,剛剛在對戰,他們必須要顧全大局保住自己的隊伍,可如今,他們要報仇了。
戰場上猛地飛出三十六道身影朝朵朵揚飛去,刀光劍影不住飛閃著,暗宮的人將心底的悲憤化為無窮的戰鬥力,誓要將朵朵揚碎屍萬段,剛剛那把箭是如何刺入他們宮主胸口的,他們可看得清清楚楚。
毒仙冷冷地看著朵朵揚那應戰的明黃身影,抽過一把弓箭,直直對準了朵朵揚,蘊藏著深厚的內力朝朵朵揚射去。即使在朵朵揚身形在變化中,即使他身邊纏繞著數三十六個頂級的暗宮殺手,可那箭卻依然直直射入朵朵揚的身體,瞬間朵朵揚全身發黑,瞳孔迅速收縮,七竅流血,身體不住地膨脹,直脹至圓球形狀。
朵朵揚感覺渾身要爆破了,卻一聲哀號都不發出,隻是雙眸含著恨,含著不甘,狠狠得瞪向對方的看台,最終因身體承受不住那膨脹,爆破而亡,真正死無全屍,空中隻落下細碎的肉沫和泛著腥臭的血滴。暗宮的殺手瞬間飛躍開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東方璿淡淡瞟了一眼毒仙,果然是睚眥必報之人。他是在為小小報仇,他的憤怒都源於朵朵揚差點殺了小小,以其人之道,加倍的還至其身,剛才那箭上的毒藥想必是多抹了一倍。他就是要朵朵揚不得好死。
他本來也不打算放過朵朵揚的,隻是還沒想到比毒仙更狠的辦法。這樣也好。
毒仙也冷冷瞟了東方璿一眼,快速抱過小小飛向已經攻占下來的汝城。東方璿眉心一皺,也抱起宮傾宇快速跟上,戰場上的事情,自有人會處理。
戰爭結束了,該散的人皆已散去,而在處理戰場的眾兵士卻真真確確看到一個女子一身縞素站到朵朵揚爆破的地方,墨黑的發絲在白衣上飄揚著,久久立著,風吹不動。在眾兵士以為她要站到天荒地老的時候,忽然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窩。那一抹縞素迅速染紅,好似一朵紅豔的薔薇在風中迅速綻放,那最後的一笑,深深疼入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心。那一抹染紅的縞素慢慢倒下,含笑倒在朵朵揚屍體碎末聚集的地方。
齊羅山一戰,是為史上規模最大,死傷最重的一戰。西鐵聯軍七十萬,死傷四十三萬,降了二十萬,還有七萬隨著獨孤曄一起消失。
這一戰結束了三國混戰。東方璿帶兵攻入萬菲城,將西番皇宮作為安置因為戰亂而無家可歸的難民。西番皇宮徹底被廢。西番自此退出版圖,東方複國,都城遷回湘城。
汝城城中,眾兵士還在收拾著戰後工作,一批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這一戰讓他們寢食難安,終於聽到捷報便快速趕過來汝城縣丞住處與東方璿他們會合了。
然而,一入門,卻隻見白帶飄揚,大大的奠字下麵一口大棺未蓋。整個縣丞府隻彌漫著沉重哀傷的氣氛。朵朵愛,蘇縵兒和蘭息心中皆一震,去接他們的人並未說誰戰死了,那移動的腳步猶如灌了鉛,沉重不堪。生怕裏麵的人是自己不願見到。可是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不是重要的人,又豈會在這裏風風光光擺靈堂。
當看到棺材裏麵那張已經蒼白的絕色容顏之時,三個人齊齊心中一窒,三聲淒厲的哭喊徘徊在靈堂之上。
“師傅!”
“哥哥!”
“傾宇!”
循聲趕出來東方瑾等人出來見到靈堂一幕,也跟著心酸落下了淚水,隻見蘭息跳入那大棺之中抱著宮傾宇的頭,一邊哭一邊喊著“師傅”,“師傅起來”,“師傅看看息兒”,喊得所有人的心一陣酸痛。蘭息自小獨立聰明,不吵不鬧。甚至是無雙都鮮少看他哭過,記得他小時候練武不小心受傷,痛得小臉都蒼白了也不曾落淚,可這會卻因為宮傾宇而哭得肝腸寸斷。
他自小敬宮傾宇如父,有時她甚至覺得他和宮傾宇比和她還貼心。他怎麼能接受得了在他心中一直是神的師傅去世了。
“息兒!”無雙走過去拍了拍蘭息的肩膀,想要安慰卻不知道如何去說,“息兒起來吧,讓師傅安息吧。”
“不要,娘,師傅不要睡在這裏,息兒要叫師傅起來回房間去睡,在這裏會著涼的。”蘭息哭的滿臉淚水,小臉上是一陣的悲傷。
“息兒,不要讓師傅走得不安心,起來吧!”東方瑾擦掉臉上的淚漬,彎腰抱起蘭息。可蘭息卻緊緊抱著宮傾宇的頭不放,生怕一放,他師傅真的就消失了。
“息兒……”所有人都不忍心去勸蘭息,六歲的孩子,還不習慣這種生離死別。可他們的心,又何嚐能忍受得了。
“公子……”一直跪在底下燒紙的風清站了起來,對蘭息恭敬地說著,“屬下奉傾宇宮主之命,日後盡心輔佐公子,為了暗宮,還請公子節哀順變。”
風清忍著悲痛,盡量讓自己平靜地說著。宮傾宇曾經找他私下談過,如果他有什麼不測,一定要好好輔佐蘭息,管理好暗宮。沒想到,這話終究是成真了。
暗宮之人無一不是真心臣服宮傾宇的,宮傾宇的死,於他們是沉痛的打擊。
蘭息那雙漂亮的鳳眸閃過一抹和年齡不相符的寒意和淩厲,淚水卻依舊流個不停。
暗宮的三十六個頂級殺手全都跪在靈堂的兩側,為宮傾宇守著孝,蘭息也換上孝服接過風清的工作,燒著紙錢。宮傾宇未婚,無子嗣,蘭息為他盡子孝,一日為師終生如父。
靈堂不遠的房間裏,東方璿緊張地在門口踱著步,視線在那道門上徘徊著。毒仙在裏麵醫治著小小,不許他進去,都已經好久了,卻還沒出來。掌心早已濕透。
終於,在東方璿都快失去耐性的當會,毒仙打開門走了出來,東方璿隻是快速望了他一眼,便快速衝進去,沒注意到毒仙那越發蒼白的臉色。
床上的小小已經恢複了一些血色,但依舊昏迷不醒,氣虛微弱。可那昏迷中的容顏看起來卻是那麼不安,好像在經曆著什麼痛苦掙紮。
“小小沒事了吧?”東方璿緊張地問著,他多希望毒仙能回答是,可毒仙卻隻是搖搖頭。
“今天是保住命了,明天卻未知!”淡淡地說完便走了出去,在庭院中的涼亭坐下。
望著盛開的花草樹木,毒仙的眉頭卻是緊緊皺著,他說過小小那毒無解,是真的無藥可解。就算現在他這麼做,也隻能保住一天是一天。
毒仙閉著目在亭中靜靜休息著,一抹紫色的身影緩緩走近,將托盤放在石桌上,對著毒仙心疼地說著,“少主,先喝點補藥補點身體吧。”
毒仙依舊閉著眸子,伸手一陣掌風襲出,快速襲向身前的白若纖。白若纖站著挨了這一掌,身體被掌風帶著飛出數尺遠,嘴角掛著血絲,卻又再次走向毒仙。
“少主如何懲罰若纖,若纖皆無怨言,可是少主如此醫治宮小小,不補,身子卻是受不了的。”白若纖撫著胸口,繼續勸說著。
“你走吧!”毒仙淡淡說著,依舊沒有睜開眼看白若纖一眼。
白若纖一慌,在毒仙麵前跪了下來,“少主如何懲罰若纖都可以,但請念在若纖這些年若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要趕若纖走。”
“若非念在你這些年為我所做的,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裏?”毒仙冷冷說著,清楚可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怒意。
“若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少主,少主辛苦策劃了十年,為了不讓親人遭受亡國之恨,忍痛親殺了自己所有的親人,這些年受了多少苦,決計不可以毀在宮小小的手裏。”白若纖有些憤然,此刻更恨當時沒有殺了宮小小。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從你給他們下桃紅三月的那刻起,就該想到後果了。你終究不明白,就算沒有宮小小,我一樣看不到你。”毒仙毫不留情地說著,雖然知道白若纖這麼做全是為了他,但是他無法忍受有人傷害小小。
“少主!”兩行淚水斷線而下,白若纖心中一陣陣的抽痛,“若纖不求什麼,隻願能陪在少主的身邊就足矣。”
“你已經不滿足了,滿足就不會去傷害小小了。走吧,今後我不想看到你!”毒仙平靜得說著,說得甚是絕情冷漠。
然而毒仙話話剛落,一抹淺黃色身影從涼亭底下竄了出來,瞬間跳到白若纖麵前,狠狠扇了白若纖一巴掌,“原來是你這個女人陷害小小的。我殺了你!”她本來是在涼亭下思考事情,卻不料聽到這番對話。
伊悠兒氣憤說著,握拳出掌襲向白若纖。可白若纖終究是毒仙身邊的人,身手自然也非凡,就算受了傷,也沒幾下伊悠兒便落敗了。
白若纖是個傲氣的女人,在所有人麵前都是狠辣高傲的,隻在毒仙麵前卑微。可就是太卑微了,卑微到被人看不到。
“怎麼了?”聽到打鬥聲,東方瑾無雙等人也趕了過來。
“是這個女人給小小和東方璿下桃紅三月,才導致小小處子之身不得不破,以致毒發才在戰場上保護不住自己……”伊悠兒說不下去了,這是大家心中最深的痛,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纖……白若纖,真是你做的?為什麼?”東方瑾不可置信地望著白若纖,小小跟她無仇無怨,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白若纖卻笑了,淒涼地笑了,轉頭麵向毒仙,“少主,我依舊不後悔。至少,宮小小不會屬於你了,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了。原本要是由你來破了她的處子之身,能用你身上的毒來控製她的毒,那她興許不會毒發,會安然無恙,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現在你犧牲自己來救她,你能堅持得了多久?她終究是會死的!哈哈哈哈……”得不到,她也要毀掉。可是她不忍心毀掉她愛的人,就會掉她愛的人所愛的人。
這笑,笑得很淒涼,可是當場的人卻一個個怒火中燒,蘭息率先提劍殺向白若纖,若不是這個女人,師傅就不會死,她該死!
“息兒……”東方瑾見蘭息出劍,不由得一陣緊張,快速過去攔下蘭息,他還是一個小孩子,白若纖毒仙都善毒,要是出什麼事還得了。
然而,東方瑾這麼一出手,卻讓人感覺他在護著白若纖。無雙一看更是火大,出手一掌對上東方瑾,也攔住蘭息,“息兒,她還不需要你出手。白若纖是毒仙的人,毒仙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此刻小小的命還要在毒仙手裏,不能得罪。
無雙說完冷冷瞪了東方瑾一眼,便拉著蘭息走了。東方瑾在心中叫苦,望向東方睿等人,大家則是很鄙視地給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真是隻是想保護蘭息,不是要保護白若纖,雖然他答應過他師傅要照顧她,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師妹了。
毒仙緩緩睜開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望了所有人一眼,視線定在白若纖身上,緩緩走過去快速在白若纖身上施了幾掌,那掌法快得當場還來不及看便結束了。
毒仙清眸閃過一絲冷然,一絲狠戾,看了白若纖一眼,“誰都不能傷害她,你也一樣。”說完甩了下袖口便離開了。在毒仙轉身走掉的那瞬,白若纖軟倒了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毒仙。她拋棄所有陪了她十年,為了他什麼都做,他最後竟然為了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宮小小廢了她的武功。她為了他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失去武功,她還能活得了嗎?
可她又知道,毒仙已經手下留情了,換做別人,早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可是他這麼對她,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什麼區別?
“你……沒事吧?”東方瑾保持著距離問著。雖然白若纖是很可恨,一想到她差點毀了整個宮東聯軍,就覺得她該死,可此刻她卻也是這麼可憐,也不過一個為了愛喪失理智的女人。終究是同門師兄妹一場,他還是也有點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