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朵朵揚怯弱地望了一眼朵朵上邪,恭敬地隨著流蘇跪在一旁。
朵朵上邪深眸如炬,輕輕揚眉對上小小的視線,“你在為他們求情?”
“是!請饒恕他們一命!”小小堅決一應,心裏竟分不清是何滋味。那個據說是她娘親的人淚眼汪汪,楚楚可憐地望著她。那個據說代替了她十五年的人怯弱可悲地跪著,竟連一句饒命的話都說不出口。而上麵那個據說是她父親的人,心思轉念間,皆是在計劃她。
“好。撤去南櫻南妃尊號,打入泠月宮。將朵朵揚帶回櫻花宮,沒有詔令不得擅自出宮。封朵朵小小為落紗公主,賜落紗宮!即日昭告天下!”朵朵上邪揚手快速下旨。
這個決定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除了對蘇縵兒,朵朵上邪從來沒這麼好說話過。這件事情可算是誅連九族的重罪,竟然因為宮小小一個求情而淡而化之,還賜封公主。
萼妃和朵朵陌氣得臉都白了,真個趕不走狼又招來虎。這宮小小心向著蘇縵兒是眾人皆知的事,無端端又多了一個對手,還弄不死南妃!
連小小自己都詫異,千猜萬測都料不到是這個結果。將南櫻打進泠月宮,要出來就比天牢容易多了,受到的也是人道待遇。將朵朵揚帶回櫻花宮,雖是變相軟禁,可也比即刻處決好太多了。但是朵朵上邪的意思很明白,要求情可以,留下乖乖當他朵朵上邪的女兒。他是料定她不會不顧南櫻和朵朵揚的生死了。
表麵看著似乎風光無限。可小小和蘇縵兒都明白,這個也不過是朵朵上邪一步棋而已。至於他想幹什麼,那就見招拆招吧。
清泠月溶溶,春風拂檻,飛花如渡。
一襲紫黑長衫映著斑駁樹影,隨風搖曳,幾片飛花輕沾衣襟,紅黑相稱。
清俊的臉龐蒙上一層淡淡的清輝,鳳眸幽深地盯著手中的明黃布詔:特欽封朵朵小小為落紗公主……
朵朵小小,落紗公主……
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無奈而嘲諷的弧度,東方璿緊緊捏著那明黃一角,竟硬生生撕扯下了那布帛。
“就算你把這布詔碎裂成灰燼,事實還是事實。”一道清淡而略帶無奈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東方璿驀地放開那布詔,任其在風中飄落。
“二哥,你終於來了。”東方璿輕輕瞟了眼一襲青衫的東方睿,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眸光卻沒有先前冷。
東方睿拾起那張明黃布詔,淡淡挑眉,嘴角輕揚,“擅自撕毀布詔,這罪可不小呢!”
“二哥,這六年,你可曾後悔?”東方璿身子靠著枝幹,紫黑長袍與樹幹顏色融為一體,人越發的清冷。
東方睿也靠著枝幹支撐著身體,妖孽如斯的臉龐依舊微揚著弧度的清淡,“很多事情,不是都可以用後悔不後悔來評斷。隻看該不該這麼做。”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帶愛愛走嗎?”東方璿終究是問了出來,也是在問自己。
“不會!”絲毫沒有猶豫,又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還對愛愛不能釋懷?這六年,若非愛愛,我和大哥……”這六年,他是看著朵朵愛一步一步的長大,成熟,還有那委屈傷心和無奈。
“我知道,往來的信件中你們沒少提到這點。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有些東西放手會比擁有更適合。”東方睿輕輕一笑,帶著濃濃譏誚,“剛剛同大哥從外麵回來,大哥見著一個女子的身影便追了上去,想必又是另一段潛藏吧。對了,你的奴隸大軍準備好了嗎?”
“妥當了!”東方璿的鳳眸一聽到這話又轉為幽遠深邃,一身的冷然讓旁邊的東方睿都微微詫異。
“好,我們行動吧。是時候讓我們兄弟三個聯手反擊,打響這西番國土上的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