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番王子被殺
京衛指揮使司杜勇的話猶如平地驚雷,在大家心頭驀地轟然炸開,直雷得所有人都睜圓了雙眼愣愣的說不出話,隻剩下沉沉的心思。 西番國位於東方皇朝西北邊境,與東方皇朝一直戰事頻繁。但邊境一直有東方皇朝唯一的外姓藩王獨孤曄(ye)守護著,西番國倒也不曾占得一絲便宜。反而在獨孤曄的打壓下損失慘重,連連敗退。 直至兩個月前,西番國王宣布撤退停戰,派使者來東方皇朝求和,為表誠心進貢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雪牡丹和子夜香檀,並有意與東方皇朝和親,結秦晉之好。聲稱兩個月後將由西番王子朵朵禾護送西番公主朵朵愛前來和親。今天算來便是西番王子和公主到達東方皇朝之日,朝中禮部大臣一早便出玉門關迎接,本來明天晚上會有一場宮宴為王子和公主接風洗塵,可如今西番王子被暗殺在東方國行館,怕是要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西番王子一下行館便被刺殺,西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兩國的局勢又要從暫緩走上緊張。 這群撲騰在湖裏的正狼狽爬上岸的公子哥個個捂著臉撕牙裂嘴,可表情卻是異常的沉重,忘了要找出是誰引來的馬蜂了。看來也是一群熱血青年,知道先國家之憂而憂。 外交行館剛好在湘湖湖畔不遠處,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飄向了那方。在他們鬧騰的時候,一場生死正在不遠處上演。 “既是追到這邊來,可有曾發現?”太子表麵依舊是溫潤如玉的模樣,眸光卻稍嫌冷冽,直勾勾盯著京都指揮使司杜勇,卻然讓人猜不透。太子,也不如表麵的純然無害。 “有血跡自行館淌往這邊而來!然到此處卻隻見太子殿下等……”杜勇識趣地沒再說下去,“屬下定當竭力盤查,務必找出凶手!” “恩,好生追查!茲事體大,不容有失!”太子交代完便急匆匆趕回了宮,此事,朝裏必然已人心惶惶了,雖然他在外風花雪月,無心弄權,可還是一國太子,很多事情他不樂意卻還是要為之。 當然,太子走之時,自然不忘順手把姬無雙也帶走了去填了東宮第一百零八房小妾,不然太辜負他風流太子的雅稱了。 ---- 這廝,小小和那黑衣男子慢慢地往宮家挪動著。那黑衣男子明顯的步履有些蹣跚,花盆放在胸前,那花朵遮住了他大半的臉。這一大一小兩人和一盆花,在這來來往往的路上惹來了一陣陣的駐足。每當有人將視線定到他們這邊,那玄黑男子的眉頭就加鎖幾分,眸中殺氣盡顯。 黑衣男子因為負傷太重沒包紮,還抱著花走了太久,手臂上的傷口因抱花的動作又扯裂開來,血又開始汩汩冒出,一滴一滴濺落,那古舊的青石板,沾染點點猩紅。然,走在前麵帶路的小小卻不曾發覺,隻是一心想早點回到宮家,早點見到爹爹和哥哥,早點讓陳夫子給這人醫治。她要是見死不救就算了,既然她都出手了,那就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讓開讓開,全城搜查,緝拿殺害西番王子的要犯,任何人都不許出城!”小小還在趾高氣昂地走著,突然肩膀被一股力量拽過去,身子隨即背貼上了牆壁,頭嗑上了那盆隔著她和那黑衣少年的花,躲避在大街上賣草藥的小攤後麵。 幸好隻是撞到花盆,不然她的小心肝又要支離破碎了。小小撅著嘴摸著額頭死瞪著黑衣少年的臉,好痛哦,幹什麼這麼粗魯。 此時,一隊官兵巡邏而過,見到稍微可疑的人物都抓住幾經核對盤查。 小小的手搭在那黑衣少年的手臂上,好奇地望了望凶狠的官兵和全身警惕的黑衣少年。心裏稍微有點底了! “那些官兵是抓你的哦!”小小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那黑衣少年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看了小小一眼,便又將注意力集中到大街上的官兵身上。 手心一股溫熱濕濕的液體蔓延開來,小小擰擰眉,傷口裂開了!血滴答滴答的濺,滴落到地上,濺起一陣的猩紅的塵土,在空氣的中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血越流越多,黑衣少年也越來越虛弱了。再這麼下去,他怕是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小小那閃亮的翦眸閃爍著,眼角瞄到旁邊便是賣草藥的攤子,便掙脫那黑衣少年的禁錮,鬼鬼祟祟貓著腰到那草藥攤子底下,肥肥的白爪子使勁在攤子上摸啊摸,摸啊摸。小眉微微皺著,眼睛也疑惑地往上瞟。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明明看到在這個方向啊,在哪裏呢?指尖遊移了半晌,最後準確無誤地抓起攤上右側的一株草和一顆人參。 一株暗紫色的地榆,也叫黃瓜香,聽陳夫子說,那有止血作用,曾經就給她敷過。小小拔下那杆莖放嘴裏嚼著,真的比黃瓜還要黃瓜味哦,又苦,又酸,又澀。小小的五官都快要皺到一起了,趕緊吐出來一巴掌將之拍到黑衣少年的傷口處,血算是止住了。看得那黑衣少年臉一層一層的黑掉。 不過幸好那幾口人參稍微起了些作用,黑衣少年恢複了點元氣。然,街上都是都是盤查的官兵,他們貿貿然闖過去也不是個辦法,再拐過一條街就到宮府後門了,怎麼避過這些官兵走過去呢?小小偏頭抓住下巴沉思著。不一會,小小嘿嘿笑了起來,一副得意的模樣。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小小便一溜煙不見了。 不過多久,就又氣喘喘地跑了回來,“搞定了,背我!”小小從黑衣少年那接過花盆,對他霸道地說道! 黑衣少年明顯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小小,但看到小小模樣隨即領會了過來,這丫頭不會沒事要如此的。一把彎下腰讓小小爬上他的背。這丫頭怎得這麼輕,即使他虛弱不堪也能輕易將她背起。 大街上,官兵仍在一家一戶搜查著,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個衣著下乘的小男孩,驚恐地指著西邊的方向氣喘籲籲地大聲喊:“官爺,那邊有好多血哦,滿地都是,好可怕呀!”說完還顫抖著身體可憐巴巴地望著那一隊官兵。眾人望去,果然在路邊不起眼的地方有血跡,越來越多,一直延續拐彎處。 “走,在那邊,快追!”沙塵一陣揚起,一路官兵就這樣迅速消失在大街上。而那小男孩看著官兵遠去的身影,轉過身便稱了稱手裏的一串銅錢,眼角望了望那抹搭在玄黑上麵的藕荷色身影,笑嘻嘻地跑開了。就這麼幾句話便賺這麼多錢,這生意真好! “快點啦,怎麼那麼慢。我爹沒給你飯吃哦,快點,本小姐餓了!再不快點打你哦!”小小在黑衣男子身上穩穩坐著,一邊大聲嚷著吵鬧著,怕不能人盡皆知般。 眾人的視線隻是微微在小小和黑衣男子身上稍微停留了些許便轉開了,哪家驕縱的小女孩呀,真是的,以後長大誰敢娶啊! 大街的中央有戶人家門口正在作法事,隻聽得那法師正危言聳聽地戒告著一個胖胖的老頭:“大禍臨頭啊,大禍臨頭啊,這作法的狗血不見,是非常不吉利的,吳老板,這回要開個高壇抓鬼了。這女鬼法術高深,連這汙穢之物都不怕,還能用轉換乾坤之術將狗血盜去,隻怕不是千年厲鬼也是難纏的百年老鬼。這一般的陣法對其都沒作用了。我明天要帶多幾個徒弟過來幫手,用七星陣試試。當然了,這開支嘛…”那法師鼠眼灰溜溜轉著,手摸著他嘴上的兩撇山羊胡須裝著深沉。 “沒問題,沒問題,高法師,這要多少你都盡管開口,隻要我家兒子再也不受這女鬼的騷擾我就謝天謝地了!” 黑衣少年聽著肩上小小若無其事地哼著小曲,又看了看路那邊的那攤血漬,深眸了然一轉,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真是個聰明的丫頭,還這麼小就這麼鬼靈精,一碗狗血便轉移了所有官兵的注意力,讓兩人脫離了困境。 “你這小女鬼!”那黑衣男子難得地輕輕扯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