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霽眉頭緊皺,又問道:你我可行?
白錚搖了搖頭:恐怕難。
主要家中常常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白檸西若是外麵惹禍,白錚先大發雷霆,顏霽悄悄探查情況,然後白錚就會說:“打今個起就沒你這個兒子!”
意思是詢問顏霽:打?
顏霽若是回道:打小你就隻會用蠻力,可以對你那些下屬但別對我兒子!”
那就說明白檸西屁股要開花。
不打則是:“別打老爺,這可是你親生兒子。”
用到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有人探聽、時機不對,不過白檸西是最早的實驗品。
兩人可謂將嚴父慈母展現的淋漓盡致。
外麵吵吵鬧鬧卻是一片祥和。
屋內安靜沉寂卻是寒氣四溢。
白檸西隻覺得徹骨的冷意滲透脊背,同時大腦瘋狂運轉此人來意。
若是真心醫治倒還好說,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又搞什麼類似禦結功力,讓她死的不至於太淒慘,也不至於太招搖。
就看此人心胸如何,眼界如何了。
“你倒是過得瀟灑。”
冰冷諷刺的嗓音悠悠傳來,就在身後,磁性嗓音在不大的空間兜兜轉轉,似乎近在咫尺,白檸西嚇得一抖,渾身痛意和腦中記憶席卷而來。
忽而想到這桌子上還擺著各色糕點,美酒佳肴,地上還有她磕的瓜子皮,床沿邊的簍子裏裝著一串葡萄,旁邊的小盒子都是葡萄皮和葡萄籽。
這王八蛋來的匆忙,她居然隻顧跟母親閑聊,忘記毀滅罪證了!
思既此,渾身更是抖成了篩子。
這男人不用靈力都能把她弄出陰影,用了她豈不成了渣渣?
更何況實力多恐怖,她早在一年前就見識過了。白檸西黑色瞳仁在狹長的眸中轉了轉。
躺著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的,她在做縮頭烏龜就不明智了。
況且他心中清楚這“病”是何緣由,她剛剛也用同樣的力道做出相似的效果,倒是不怕穿幫。
就是不知這人來此究竟是好是壞。
用力控製周身氣流,才勉強將顫抖壓了下去。
顧墨君看的驚奇,幽幽歎道:“公子這般怕我,為何前幾日又偏生害我。”
他周身極寒,寒意簡直將空氣都凝結起來。
背對著他的白檸西又是一哆嗦。
這人不好對付。
看來是鐵了心要在神紋大陸立腳了。
而且前幾日國師進朝的一番鬧劇,這個鬼魅國師盡數悉知,卻不露聲色,還替她討賞。
心機頗深。
白檸西撐著酸痛身子起身,美顏的小臉蒼白無力,此時眯著鳳眸,漸漸回身,慢吞吞的行了個禮:“國師大人來此真是讓小院蓬蓽生輝啊,可如今臣子臥病在床,身上病痛纏身,沒法招待閣下,又怕這疾會傳染上您金貴的身子,還是請您......”
話沒說完,就見那攀龍附鳳的黑靴一步一步朝床榻走來。
白檸西下意識的向後退,卻被縛住身形,半點動彈不得。
下巴被一股力道抬起,雙眸就這麼直直的望進一灣寒潭,冰冷刺骨,身子又開始驚顫。
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再度出現在了她麵前,而她正跪在床上,抬頭仰視,好不狼狽。
白檸西又將此人罵了三百遍,十分悔恨,當初自己是怎麼瞎了眼惹上這個大冰塊的?
怎麼就沒在等等,等齊楓他們送來身嬌體軟易推倒,貌美如花還懂事的小公子呢?
“在罵本座?”男人冰冷的眸微微眯起,看向床上的人仿佛在俯視一個螞蟻。
“哪……哪敢。”
顧墨君落座於屋內的椅子上,正對著跪拜的白檸西:“看你不隻敢,還做的很絕呢。”
“國師大人在說什麼,臣子不懂。”
脖子上劃過一絲涼意,宛若毒蛇般一點一點攀附上來。
雖然沒有言明,可但凡長腦子的人都能聽出這個意思,從進朝之日,到如今毀壞國師名聲,背後乃白檸西一手操作。
冷淡的嗓音直入骨髓:“你可信,即便你死了,世上依舊有白家三公子,甚至改邪歸正,回歸正途。
那是神紋百姓都願看到的吧。”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白檸西咬牙切齒,又不能情緒外放,身子酸痛,卻又動彈不得。
在看眼前之人,手中捏著一縷寒光,如同一把殺人利器懸於頭上,又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其中深意不用言說。
白檸西調整好心態,諂媚的笑了一下:“國師說的,臣子懂了,日後必將改邪歸正,回歸正途。”
不知此人來神紋大陸所謂何意,若是衝著她來的,恐怕沒有好事,加上自己如今已不是孤身一人,身後還有兩個親生骨肉,所以絕不能暴露。
“臣子可為國師正名,但臣有個小小的請求。”
“哦?”
男人目光犀利,加之脖子上又緊了一圈的冰藤,白檸西蒼白的臉色浮現悶紅,立刻開口道:“請國師莫要為難我父母,此事是我一人所做,為的隻是滿足我的癖好,為此我願再不煩擾大人,並給大人一個百姓愛戴的形象,讓國師在神紋大陸,穩穩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