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姑姑的心頭一陣刺痛,嚇得連連往後退,素顏笑著去追她,邊追邊道:“戴下試試嘛,我還沒見過黃姑姑戴鳳冠是什麼樣子呢,黃姑姑深得皇上的信任,指不定哪一天,就被皇上給提了極,也能戴上這鳳冠呢。”她越說越離譜,黃姑姑聽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又不敢用手推她,隻一個勁的後退著,一旁的侯夫人笑吟吟地看著,也跟著道:“黃姑姑,你家太子妃就是個小孩子心性,你就成全她的好奇心吧。”
黃姑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她求助似的看向文英,人家拿著她的嫁冠要給別人戴,按說文英心裏應該有忌諱才是啊,文英卻隻是笑,並沒有說什麼,她隻好向用手接過素顏手裏的鳳冠,向素顏一福道:“殿下莫要再開玩笑,這是大姑娘的婉冠,奴婢萬死也不敢戴的。奴婢下去幫您瞧瞧,太子殿下怕是已經到了。”說著,也不等素顏答應,逃也似的跑了。
黃姑姑出去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那幾個屬下,那些宮人見黃宮宮自屋裏出來了,忙圍了過來,他們很機警的站好位,將文英的閨房四周盯了個嚴實,隻要守住這坐小院子,太子妃就不會有什麼閃失。
青竹在穿堂裏看冷冷地看著黃姑姑在外麵的布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立如鬆一般的守在穿堂門口。
等黃姑姑覺得文英的嫁前禮儀已經行完之後,她才回了文英的閨房裏,閨房裏,隻見文英蓋上了大蓋頭端莊地坐在床上,一旁的全福奶奶正拿了個蘋果放在文英手上,又叮囑著一些新娘要注意的事項,屋裏卻沒有看到素顏的身影,黃姑姑心頭一緊,忙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笑道:“太子妃殿下的慣相真不好,還口口生生的說要陪著文英到出門子的那一刻呢,看,這會子,用了點蓮子羹就說累了,到後頭歇著去了。”
黃姑姑聽得心中生疑,忙向偏房走去,正好看到青竹守在偏房門外,心裏稍覺安了些,便笑道:“青竹姑娘,殿下又睡了麼?”
青竹正抓了把瓜子在磕,聽黃姑姑問,伸了瓜子給黃姑姑,黃姑姑這會子哪有心情磕瓜子,抬腳就要進門去。
青竹將口中的瓜子殼往前一吐,笑道:“姑姑,殿下才睡下呢,這會子進去怕是會吵著她。”
青竹越是不讓她進去,她便越發的生疑,黃姑姑幹笑道:“這裏畢竟不是太子府,安全守衛可不能馬虎了,你放心,我隻是查看一二,絕不會吵著殿下。”
青竹聽了淡淡一笑,讓過身子去讓黃姑姑走了進去。
屋裏紫綢也坐在榻幾上打盹兒,黃姑姑進來將她驚醒了,她不由瞪了黃姑姑一眼,繼續眯了眼打盹。
黃姑姑沒理會紫綢,看向床上,紗帳並未放下,素顏正朝裏躺著,她早上穿的外套就脫在床頭櫃上,頭發還是早上出門時的發式,隻是將頭飾都取下來,也擺在床頭小幾子上,黃姑姑見素顏睡得香,不敢再多打擾,就退了出來。
沒多久,就聽到外麵一陣鞭炮聲震天的響,中山侯府迎親的隊伍來了,外麵熱鬧喧天,黃姑姑與青竹一同站在偏房門外,看向屋裏,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太子妃,青竹手裏的一把瓜子早磕完了,這會子興致勃勃的就想要到外麵看熱門,對黃姑姑道:“殿下自懷上了後,瞌睡就多,這一時半夥怕是醒不來,姑姑您幫我看著,我到外麵瞧熱門去,看看能搶個紅包不。”
黃姑姑看了屋裏一眼,外麵動靜那麼大,太子妃竟然還睡得著,還真是不可思議,不過,正像是青竹說的,孕婦的生活習慣就是與往常不一樣,便點了頭讓青竹走了。
外麵的宮人看著文英身著嫁衣,頭戴鳳冠,蓋著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向外麵走去,上官明昊也是一身大紅的新郎服,在冷傲晨和鬱三公子幾個人的陪同下一起走了進來,新郎服的上官明昊顯得意氣風發,豐神俊朗,葉成紹作為文英名義上的大哥,背起文英向外麵走去。
到了大門外的花橋旁,葉成紹將文英放了下來,喜娘將文英扶進了花橋。
葉成紹有絲怔忡的站在花轎旁,似乎有些不舍得自家妹妹就此嫁了出去,看著花轎出神。
上官明昊上前對他行了一禮,葉成紹這才晃過神來,眼神複雜的看向葉成紹,一旁的冷傲晨也上來捶了上官明昊的肩膀一下,笑道:“明昊兄總算是抱得美人歸了,看你這副得意的樣子,不捶你幾下,心裏不舒服。”
上官明昊確實很高興,連連對冷傲晨作揖道:“冷兄眼界太高,以冷兄的人才家世,這京城裏,想給你做新娘子的千金閨秀都快擠破門了。”
葉成紹在一旁笑著催道:“吉時到了,明昊兄快些上馬吧,可別委屈了我家妹子。”
中山侯府,外麵的酒席已經接近尾聲,上官明昊被人灌得醉醺醺扶了進來,一屋子的年輕公子原本還要鬧新房,但看到上官明昊醉得似乎不醒人事了,隻好散了。
新房門關上那一刻,原本醉臥在床上的上官明昊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而湛亮,端坐在床頭的文英抬起雙手準備自己揭下蓋頭,上官明昊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她的手:“讓我來揭好嗎?我等這一刻,等得心都痛了。”
文英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上官明昊鬆了她的手,用幾乎虔誠的目光看著文英頭上的紅頭巾,他拿了稱杆來,小心的,有些顫頭的挑開那大紅的蓋頭,蓋頭下,素顏一張素淨而清麗的臉龐呈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