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他嘻皮笑臉的在她麵前耍賴打混的樣子,想念他挨罵時,垂著頭,一副老實挨訓,卻在看到她消了氣原諒他後,又得意的翹起嘴角的模樣,更是想念他抱緊她,不停地在耳邊輕輕喚著:素顏,素顏,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回蕩,最近的夢裏,總像是能聽到他的呼喚一般……從來不知道,思念會是如此地難熬,甜蜜,又辛酸,很奇怪的味道。
上官明昊也曬黑了,原本白淨的膚色顯得更加健康陽光,仍是溫潤如玉的瀟灑模樣,隻是眼神裏透著一股堅毅,多了一層成熟韻味,這樣的男子,更吸人眼球,若是走到大街上去,怕是又要迷倒一大片花季少女了。
明英和司徒敏見了他就上前來向他問好,他溫雅的與她們兩個說話,目光,卻是不時的飄向素顏這邊,素顏淡淡的對他點了點頭,他也微笑著向素顏示意,並沒有走過來。
中山侯夫人似乎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忙問道:“昊兒,你不是要淮安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上官明昊聽了又看了素顏一眼,安慰中山侯夫人道:“兒子回京來辦差的,過幾日又要回去,如今淮河已經開始漲水,幸得早前做好準備,開了好幾條河道,河水分流了一部份入資河,緩解了淮河的壓力,河堤也加固了,應該今年是不會受災了,隻是……”
素顏靜靜的傾聽著上官明昊的話,聽得他所說的與葉成紹來信說差不多,心裏很是踏實,他們在兩淮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她也替他高興,那個隻是兩字,卻是讓她的心又揪了些來,忍不住看向上官明昊。
上官明昊正好也看過來,兩眼目光相遇,上官明昊心頭一顫,眼神一陣深凝,灼亮如星,但隨即便黯淡下去,唇邊帶著一絲苦笑,接著說道:“隻是如今天氣太熱,兩岸發生了疫情,葉大人和鬱大人每天都奔波於百姓的安置點裏,施藥施粥,又發放糧種,春耕沒來得及種,但秋種卻是不難延誤,兒子是回來召集醫生的,那邊缺醫少藥,人手也不夠,得盡快向皇上稟報,增派軍隊過去,安撫難民,並控製災情。”
他大可不必跟中山侯夫人說得如此祥細,畢竟這是朝中大事,與一群婦人說這麼多,也不太合規矩,但是,她眼裏的擔憂,思念那樣的強烈,那樣的明顯,那樣的不加掩飾,若是不是他有自知之明,他幾乎以為,她是在想念他,片刻的狂喜過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知道,她是在擔心那個男人,在思念那個男人,這個認知讓他心痛,讓他嫉妒欲狂,但卻更是舍不得她眼裏的那一抹淚意,不忍看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雙唇,所以,他說得很祥細,說得也很真實,更是說得很委婉,隻願她不要憂慮才好,她瘦了,樣子更加沉靜恬淡了,是太思念那個男人,所以才會瘦的嗎?他的心,一陣酸澀泛苦……
“有疫情?天啊,成紹哥哥不會也染上吧,明昊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你們不要太深入到染病的百姓裏去,發些藥就好了,不然,自己的染上了可不得了。”司徒敏緊張的拉住上官明昊的手說道。她性子單純直接,想什麼就說什麼,可這話一出,中山侯夫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拉住上官明昊道:“是啊,昊兒,你不是醫官,隻管治好河就好了,那些疫情自戶部和兵部的人去管,還有地方府衙……”
上官明昊微微一笑,安慰中山侯夫人道:“無事的,娘,兒子會注意的,疫情如今還不是很嚴重,兒子的身體您還不知道嗎?強勁著呢。”
他雖然說得輕鬆,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凶險來,這一次跟著去治河的,好幾個都是世家子弟,在京城就沒怎麼吃過苦的,去鍛煉是很重要,但是,弄得壞了身子丟了命那可不行。
中山侯夫人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昊兒,你別去了,辦完這趟差事後,你就留在京裏吧,娘去跟你爹爹說去。”
大災過後,最怕的就是疫情,現在的醫療條件太差,很多消毒措施也跟不上,去年大水時,那些災民就沒有好好的安置,以至於到今年他們的生活條件仍然很差,身體底子被拖了一年,抵抗力也下降了,所以,才會發生疫情,葉成紹不懂醫,又是那不怕死的性子……素顏的心頓時就揪了起來,他總是隻報喜,不報憂,這會子也不知道會不會顧著自己的身子,知道不知道要如何防役……若真染上了……
她不敢往下想了,隻是怔怔的看著上官明昊,但願從他口裏得出一點更有用的信息。
“葉大人身體很好,他沒事,隻是,鬱三公子有些不太好,他身體底子太弱了……”上官明天微微一笑,靜靜地看著素顏,雖然葉成紹的名字在他心裏是根刺,他很不想提及,但是,他怕她會衝動,會因為太擔心而不顧一切就去了淮河,別人都隻道她是溫婉端莊的性子,隻有他知道,她就是隻辣椒,一隻大但妄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辣椒,所以,他趕緊的安慰著她,告訴她,那個男人一切安好。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得一聲驚呼,素麗一聽鬱三公子的身子不好,眼睛一紅,就要哭出來了,素顏忙將素麗抱在懷裏,開了口:“明昊哥,鬱三公子他……他還好吧。”
她是第一次肯叫他明昊哥,以前,就算他們是未婚夫妻時,她也不肯這麼喊他的,她看他的眼神從來就是帶著不屑,還有一絲的鄙夷,她怪他太花心,怪他不專情,怪他優柔寡斷,嗬嗬……如今她的眼神變了,有欣賞,也有讚同,但卻沒有了他想要的那一絲絲的情意,不屑時,也至少是帶著酸味的不屑,肯怪他,說明她還對他存有期待,現在,好像隻有友誼了,像是看一個最普通的朋友一樣看著他,那聲明昊哥也喚得自然而順口,就好像光才司徒敏一樣……
“還好,隻是偶爾會患些感冒,倒是個很拚命的男子,三妹妹沒有看錯人。”上官明昊笑著安慰素麗道。
“走吧,走吧,肚子都餓了,葉夫人啊,你可不能一聽到有成紹那小子的消息,就挪不動腳了,你可是今天的東主呢,說了要請我們看荷花的,走,一道去,明昊,傲晨,你們兩個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吃葉夫人的沙啦水果去。”壽王世子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忙插渾打科,拉了明英就要上馬車。
冷傲晨一直靜靜地注視著素顏,見她神情低落,便笑道:“世嫂有好東西吃,怎麼能夠少了我和明昊兄的呢?世嫂不怪我們不請自來吧。”
素顏展顏一笑道:“就怕請不到兩位呢,明昊哥,今天算是我給你接風洗塵,一會子得了空,給我說說那邊的情況吧。”
她的明昊哥還叫得真順溜,以前兩人可是從不說話的,她根本就不肯多看上官明昊一眼的,冷傲晨對某個女子的變化直搖頭,為了打聽葉成紹的消息,她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也不怕又擾了上官明昊的心。
素顏肯如朋友一般的大大方方的同自己談話,上官明昊也很開心,比起以前對他漠然視之要進步多了,便笑著點頭道:“大妹妹要問話,我自是知無不言的。”
中山侯夫人聽了,卻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擔憂地看了上官明昊一眼,默默地上了車。
知子莫若母,她真的很希望上官明昊能從與素顏的那段感情裏走出來,所以,她在四處張羅著給他說親,他哪個都看不上,隻是在提到寧伯侯的葉文靜時,沉默了一下,她便以為,他對葉文靜是不同的,如今想來,怕還是因著素顏的緣故吧,這傻孩子啊……
多了東王世子和上官明昊,晚餐吃得更加盡興了,素顏給大家備的菜也很我特色,除了傳統的北方菜外,她前世是出生在南方,並且很愛吃辣,也懂得做些家鄉小菜,今天,她特意給大家做了一道酸菜魚,剁椒雙色魚頭,臭桂魚,都是很開胃的,大家吃慣了山珍海味,對這種帶著鄉土氣息的南方菜覺得新奇得很。
東王世了吃得文雅,但到後來,卻是辣得一身是汗,不停的灌水,看得一旁的素麗直掩嘴笑,他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明明很怕辣,還是將司徒敏惡作劇夾在他碗裏的一大塊魚吃了個幹幹淨淨。
末了,俊臉被辣得紅通通的,那線條優美略顯剛毅的雙唇也越發豔麗了,卻是對素顏道:“世嫂,明天再煮這魚頭吃,明兒我同明昊兄親自去釣。”
素顏聽得頭大,還是很大方的點了頭道:“好啊,明天我再多放點辣子進去,讓世子吃得過癮。”
東王妃聽了嗬嗬笑道:“也好,這小子在蜀地住了好些年,就是吃不慣辣的,在你這裏多吃幾次,回了蜀地後,我們府裏也能常吃川菜了。”
吃完飯,大家便都去水榭納涼,明英便提議要表演節目助興,東王世子和上官明昊立即讚同,東王妃最是喜歡小素麗那一手剪窗花的絕活,笑著說上回沒看過癮,讓她又剪來。
大家正興高采烈的吃著冰鎮水果,聽著明英最先彈的一首《蝶戀花》。
就聽得水榭外頭有吵鬧聲,素顏忙讓青竹去看,不多時,青竹回來,附在她耳邊道:“大少奶奶,銀燕姑娘抓到一個奸細,那人鬼鬼祟祟潛到後麵廠子裏去,被捉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