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吱吱……吱吱……”
木紫鳶被斷斷續續的聲音吵得睜開眼睛。
她驚恐地看到,一群碩大的老鼠,正把她的身體當作美餐,邊啃噬著,邊“吱吱”地叫著。
“不!不要!”
可是,任憑木紫鳶叫破了喉嚨,眼前獰笑著的木含香,還有那碩大的、正在啃噬著她身體的老鼠們,都沒有半分反應。
木紫鳶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身體,漸漸地被那些老鼠啃噬的見了骨頭。
她著急地揮舞著手臂,想要將它們趕走。
然而,木紫鳶驚恐地發現,她的手居然碰觸不到那些老鼠。
突然,她的腦中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不……”
她低頭看著麵目全非的屍體,悲哀又無助地意識到,她現在隻是一縷什麼也做不了的幽魂。
她已經死了。
她的魂魄已經離開了那具年輕的身體了。
“嗬、嗬……哈、哈、哈……”
木含香的手裏拿著燈,麵目猙獰地對著已是一堆帶著血肉的白骨瘋狂地笑了起來……
“木紫鳶,你怎麼也想不到,我是活了……”
木紫鳶還沒來得及聽完木含香後麵的話,就慢慢升到空中,意識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
木紫鳶的幽魂混混沌沌地不知道飄蕩了多久,突然清楚地感覺到額頭很疼。
“嘶……”她下意識地抬手向頭上摸去,卻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東西。
她忍痛睜開眼睛看向她的手,竟是滿手刺目的鮮血。
木紫鳶有點發懵。
這是她的手?她的血?
隻是片刻,她驚喜地發現,她不再是一縷幽魂,而是有著身體的活生生的人。
“木紫鳶,你沒死啊!沒死就趕快起來,跟楊爺走。”柳翠枝惡狠狠的聲音傳入木紫鳶的耳中。
木紫鳶有點茫然地看向那個對著她吼叫的農婦。
“楊爺,木紫鳶沒死。按照原先說好的,還是讓這丫頭去抵債。”
被叫做楊爺的楊彪沉思地看向目光呆滯的木紫鳶。
“看這丫頭癡癡呆呆的,莫不是撞傻了。傻子可抵不了你欠的銀子。”
“楊爺,她是在裝傻。她最會騙人了。”
木紫鳶的目光轉向說話的女孩,一臉的震驚。
“木、含、香……”
“誰是木含香?”女孩瞪著木紫鳶,說:“我是梅寒香。誰要跟著你們木家姓了?”
木紫鳶愣住。
對,她不是木含香。
木含香沒有這麼小。
木紫鳶的目光落在梅寒香的耳垂,那顆朱砂痣讓她的眼神變得赤紅。滔天的恨意瞬間充滿了她的每一個細胞。
她幾步到了梅寒香的跟前,發了瘋似的對著她拳打腳踢起來。
“你就是木含香。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殺了我,看著我的屍體被那些老鼠吃了……”
梅寒香邊躲著,邊大叫道:“啊!你瘋了麼?我什麼時候殺了你?我什麼時候看你被老鼠吃了?啊……娘,快拉開她!她瘋了!”
柳翠枝見梅寒香被打,一把抓住木紫鳶的胳膊,用力把她拉開推到地上,喝斥道:“木紫鳶,你當真是瘋了不成?再敢對寒香動手,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木紫鳶皺眉看向眼前的柳翠枝。這女人是那丫頭的娘?
難道,真的是弄錯了?她不是木含香,而是梅寒香?
木紫鳶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與此同時,腦中出現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片斷。
眼前的丫頭的確不是她的親妹妹木含香,而是這個身體原主的後娘柳翠枝嫁給她爹爹時,帶過來的拖油瓶梅寒香。
“我好像……認錯人了……”木紫鳶皺眉,雙眼仍然瞪視著那個和木含香長得一模一樣,卻縮小了的梅寒香。
“木嬸子,我看這丫頭應該是撞傻了。”楊彪看著木紫鳶直搖頭。
這麼漂亮的丫頭啊,值不少銀子呢。可惜卻傻了。
“對。她就是撞傻了。”梅寒香想到剛才木紫鳶居然敢對她動手,心裏很惱火。
平常那麼軟弱可欺的木紫鳶,要不是傻了,怎麼敢對她動手?
“娘,讓她去抵債。我們家不養活傻子。”梅寒香看了眼不遠處的男孩,接著道:“最好把那個野種木安楠一道帶走。”